成至遠垂下眼瞼,遮擋住滿是仇恨的眼睛。腮幫繃緊,
“我在這裏給公子跪下了!”仕芸跪身,伏地謝罪。
“他是他,你是你!”成至遠冷冰冰地說,腮幫繃緊,可見仍在咬牙切齒。
最後是瘋女人扶起仕芸。
“信我已經送到益州,相信丁家不會再為難馬太守!”成至遠傷心離去。西華苑,曾經幸福的溫柔永別了。
事後,仕芸在哥哥馬仕榮口中得知:成至遠不但送信,還花 心思勸說丁楷,又與丁家兄弟達成君子協定,以此掃除益州大患。
數日後,早課結束。仕芸未見鄭嬪來,就跟著宮女一起送拓兒回去。路有些遠,風疾雪寒。一路走到目的地,身子早就凍透,不住地打著寒顫。
仕芸圍著火爐,坐半晌,才算暖和過來。“鄭嬪,我是專程來向你道謝的!你把喜餅送到西華苑,荌妃就真有喜事了!”
宮裏,除了安曉有喜,還有成貴妃。
鄭嬪心裏自然是為安曉高興著。“我哪裏想得出來,是宋嬪提醒我的。這‘槐’字不是和‘懷’字諧音嗎?想著為荌妃討個喜。宋嬪吃盡了沒有皇嗣的苦頭,所以體會深,想得比我周全。她一說,我覺得極好,就做了槐花喜餅!”
“那槐花吃著可是新鮮的,難為鄭嬪在這寒冬臘月,還能尋到正在盛開的槐花?”
“可不是,這個還要感謝妍妃了!”
“鄭嬪的表姐妹還真是神通廣大,實在叫人羨慕不已!就是不知道妍妃又是在哪裏尋到的呢?”
“成家在京城外有一座暖房,嫩綠的菜,新鮮的果子,一應俱全。隻有你想不到的東西,沒有成家沒有的稀罕物。除了暖房,成家還有一座冰窖,夏天製造冰塊!”
“冰窖?和暖房在一起嗎?”
“好像不是,妍妃說過,我給忘記了……”
暖房在地上,冰窖在地下。地上可以藏兵士,地下可以藏兵器。成萬州委實處心積慮,暗中做了充分準備。仕芸大膽推測著。“是不是在在北郊,離著北軍的軍營不遠?”
鄭嬪完全沒有戒備心。“對對,在北郊,妍妃是這麼說的。小滿,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好像也是這麼聽誰提起過。”仕芸淡淡一說。
“還是你年輕,記性好!我這腦子成天就和漿糊一般。”
“哪裏能?前些日子在長樂宮,鄭姐姐不是一眼就認出玉佩是趙將軍的!太後和皇上都沒有認出來呢?那天,要不是姐姐提醒,怕還是認不出來!”仕芸說破。
鄭嬪被人當場戳穿報複的心思,陣陣發窘,一時不知說點什麼好。
“鄭嬪素來與南平公主交好,趙將軍是她的夫君。皇上能夠一怒殺了成玉堅,誰能保證一怒之下,對著趙將軍做出什麼驚人之舉!到那時,不就苦了南平公主嗎?”
“其實,那天我也沒看出玉佩是誰的,就是覺得眼熟而已!”鄭嬪來個拒不承認。
仕芸轉換話題。“皇上,這幾日若是來你這裏,問起喜餅的事情,千萬別說喜餅是你做的。”
“為什麼?”
“其中有那麼一兩塊有毒,好在都被我吃了,我險些丟掉性命。我和荌妃都沒有說!不過,皇上正在查這件事情。問起來,你別說錯了!”仕芸捏造出查案的細節。
鄭嬪雙腿發軟,險些跌倒,忙著扶住桌子。“小滿姑娘,我不知啊!我……是萬萬不會包藏禍心,害人性命的!這喜餅,南平公主也是吃的……她?會不會……”
“南平公主無事,有事的就我一人。鄭嬪不要聲張就好!”
鄭嬪申辯。“喜餅是我親手做的,怎麼會出問題?難道是槐花有問題?”
“事情已經過去了,鄭嬪就不要想了。需要想的,是以後的事情!”仕芸語重情深地說。“以後啊,鄭嬪就不要做喜餅,糕點什麼的!免得讓別人利用,還不知道!將軍府的南平,西華苑現在又都是皇子公主的,傷到誰都不是鬧著玩的?”
“甚是!”
仕芸繼續問:“那天的茶水是不是槐花茶啊?”
“是的,有人說……大家不都是說原湯化原食嗎?”
“有人說?到底是宋嬪說的,還是妍妃說的?”仕芸細致地問。
“是妍妃。她送來新鮮的槐花,還拿來一些幹燥的槐花,我就煮成了槐花茶水。”
“這次槐花沒有毒,但是難保下次有沒有?”仕芸虛虛實實一番說。
鄭嬪早慌掉心神。“今後,我斷然不敢再和她們來往!”
仕芸藹然可親,牽住鄭嬪的雙手。“你們是表姐妹,不能太生疏,再說,就是親姐妹,也還是不太一樣。我看著宋嬪倒是和你像親姐妹,妍妃同你們是表姐妹!”
鄭嬪終是聽出深意,拉攏宋嬪,孤立宋妍。可是,槐花到底是有毒還是沒有毒?鄭嬪又是聽不明白。好在,她認準一件事,永遠和西華苑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