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恒用拇指撫摸著女人的嘴唇,克製親吻她的衝動。一旦觸碰到這兩片唇,接下來便是一發不可收拾的宣泄。他害怕女人的拒絕,更擔心意亂情迷,丟失君王的分寸。女人,你到底是妲己妖妃,還是陰氏賢後,終能見分曉。“等到太後壽宴之後,朕就著手你的冊封。”
奸佞未除,冊立皇後?這明顯是太後的主張。仕芸雖然了解病重的太後一番苦心,但是仍感覺操之過急,不合時宜。“不用那麼著急,能在皇上身邊,我就很知足了……冊封不重要。”
劉啟恒不但厭倦對方曖昧的態度,而且早對於曖昧存有猜疑。“你就不問問,朕冊封你什麼?”
“錦囊上不是寫過了嗎?”
“那是追封,不是冊封。”
“都一樣,我不在乎,隻要是皇上給的,我都喜歡!”
女人多數時候城府極深,但偶爾比喜寶還要沒心沒肺。劉啟恒的心頭因為女人的話漾開似水的柔情。他比較喜歡女人單純乖巧的模樣。但是,一個單純乖巧的女人又怎麼能與他共同麵對劍拔弩張的朝局,擔負起國強民富的重任。
女人,不會再有錦囊。劉啟恒心裏在想。
未陽宮之早朝。
劉啟恒原想露個臉,就退朝回甘全宮,摟著女人睡個回籠覺。人睡得黑白顛倒,太陽高起,正好泛起困倦。剛打著哈氣,劉啟恒一抬眼望見成萬州,哈氣直接憋回去。人即刻變得精神抖擻起來,盛食厲兵。
“成太尉,病好些了嗎?”劉啟恒主動問候。
“感念皇上還記掛老夫!”成萬州一直不行禮,拱手而已,今日連拱手都省略了。
看來,今天沒有那麼容易退朝。劉啟恒的預感登時變成現實。禦史左丞參奏徐盛瀆職貪汙,貌似證據確鑿。這哪裏是參奏徐盛,明明是奔著他劉啟恒來的。劉啟恒對小滿的寵愛惹來徐盛的“瀆職貪汙”。
趙豐年沒來上朝,馬宗耀也不在。朝堂上幾乎出現一邊倒的態勢。徐盛不防備,遭人算計,一時拿不出來辯白的實證。剩下,鄭大人孤掌難鳴。張力本出來說上幾句缺少據理力爭的氣勢,無關大局的話。他們之間的翁婿關係明顯缺乏說服力。
成萬州在眾人爭執後,總結性地發言:“事實明確,理當將禦史大夫革職查辦!”說完,附和的聲音一大片。
劉啟恒震得太陽穴直跳,隨即點到孫宇:“孫大人,你有何異議嗎?”
“暫時還沒有。”孫宇回答。
劉啟恒淩厲地瞪了一眼孫宇,大有眾叛親離的感覺。
“宋丞相呢?”
“我和孫大人的看法一致。”宋大人圓滑地說。
劉啟恒冷嗤一聲,表示不滿。麵對泥鰍般的諸多大臣,心頭暗自惱怒。他哪裏是和孫大人一樣,明明是和成萬州一個鼻孔出氣。
王和頻一如往常,一言不發。細致說來,徐盛今日之禍和王和頻有著重大的關係。當初,劉啟恒為了挽留王和頻,才將他安置在徐盛手下做禦史右丞,領俸祿,不辦差。先前的禦史丞變成了禦史左丞,居於此位。後來,王和頻離職,劉啟恒提拔周美人的小叔周簡任了禦史右丞。先前的禦史丞依舊還是左丞,想必存有不甘,記恨於心,經過成萬州的挑唆,鬧出“瀆職貪汙”的大戲。
當初,馬宗耀舉薦王和頻治理水患,徐盛親自去益州找到王和頻回朝為官。側麵說明,王和頻和徐盛私交不錯。朋友落難,王和頻不為所動,擺出一副局外人的樣子。
劉啟恒可不允許肱股之臣置身度外,直接點到王和頻:“王大人,你覺得徐大人的事情如何處置?”
“皇上認為應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王和頻惜字如金,隻還是那一句他說得最多的話。
劉啟恒恨不得拿石頭敲開對方的腦袋,看一看到底裝了什麼迷。側臉,他望向周簡。“禦史右丞,你有什麼要說的?”
“禦史左丞所言之事,我不知曉,不好發表意見。”周簡說。
劉啟恒抵住太陽穴,又問到劉美人的兄長。“劉大人,你覺得朕該怎麼處置這件事情?”
劉大人出列,恭敬施禮,說:“徐大人現在的情況不宜再履行禦史大夫的職務,應該停職待辦!”
停職待辦和革職查辦聽起來相似,但是意思完全不一樣,革職查辦是認定有罪,停職待辦很大程度是無罪,等待查明。
劉啟恒見好就收。“就依照劉大人的意思辦,徐大人停職待辦。禦史大夫一職暫由劉大人代理。”
朝堂又是一片嘩然。劉大人品級隻是從三品,而禦史大夫是正一品,中間級別相差懸殊。嘩然之後,不見有人反對。其中玄機在於,劉大人是成萬州的人。成萬州沒有表示反對,自然不見有人反對。
成萬州滿臉得意。王和頻突兀地冒出一句。“皇上聖明!”劉啟恒實在待不下去,蹭地站起來說:“無事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