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曉?”德貴妃拉扯著安曉的衣袖。
安曉沉默,流淚。最先想到成至遠,然後又想到仕芸的請求。
“難道妃位還委屈到你嗎?”劉啟恒質問。
金枝玉葉,常伴君側。安曉苦澀地笑。“謝過皇上!九公主還沒有名字。還請皇上賜名!”
劉啟恒咬了咬嘴唇說:“就叫玖兒吧!”
“長長久久的久?”安曉問。
“不是久,而是王久,黑色的石頭。”可見,劉啟恒不太喜歡九公主,視她為不詳。章太醫在診脈。劉啟恒說了一句。“章太醫,你不該救朕,應該讓朕跟著芸貴妃一起走了。”
章太醫一怔,說:“皇上,切莫過於悲傷,損傷龍體!”
劉啟恒望著滿屋子烏泱泱的人,不勝其煩。
章太醫試探著說:“皇上,太醫院的同僚們還都被拘禁著,不知皇上如何處置?”
“誰的主意?”劉啟恒問。
安曉主動承認。“我的主意,姐姐死得不明不白,太醫定然知道內情!”
如果能在太醫身上問出實情,未免太低估了奸人的手段。“人先放了。朕累了,你們都下去,朕想一個人靜一靜!”劉啟恒心如死灰。
黎公公說:“皇上,這些天發生了不少事情。大臣們守了許久,怕都是有要緊的事情?”
君王身體抱恙,皇宮內外自然動蕩不安。劉啟恒不問也知道,無非是各方爭權奪位的廝殺。“他們能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就是來看看朕還能活幾天,咽沒咽氣!朕一個都不想見!讓他們滾回去!”劉啟恒覺得自己已經死了,隻剩下一具軀殼而已。
小豆子端來吃食,騰起的熱氣模糊了他的臉。劉啟恒簡單吃了幾口。黎公公侍候左右,順便把三天來的主要大事做了敘述。皇上和太後雙雙昏迷,京北尹和皇宮幾乎同時戒嚴,成至遠六萬兵馬駐紮在京城之外,趙豐年在北軍。
劉啟恒摔掉筷子說:“更衣。”
小書房有文臣,有武將,唯獨少了成萬州。黃易首先上前,參奏一本,趙豐年擅離職守。“趙將軍回京,是奉了朕的旨意。”劉啟恒一句話就把參奏頂了回去。“黃大人,最近出了什麼亂子,整個京城戒嚴?”
“回皇上,廷尉府跑了重要人犯。”\t
劉啟恒目光轉向孫宇。“孫大人,是這樣的嗎?”
孫宇稍有停頓答。“是。”
孫宇什麼時候和成萬州攪和在一起了。劉啟恒耐著心問:“黃大人,你在哪裏看見趙將軍的?”
“在北軍軍營。”
劉啟恒問:“趙將軍在北軍做什麼?”
黃易回答:“在和北軍尉楊牧喝酒。”
劉啟恒又問:“那麼黃大人,你去北軍軍營幹什麼?”
“回皇上,微臣是去捉拿逃犯去了。”黃易找出貌似正當的理由。
“捉拿逃犯?抓個小小逃犯需要京北尹傾巢出動,更何況哪個不長眼的逃犯不往深山鑽,自投羅網到北軍軍營?”劉啟恒當場揭發掩人耳目的伎倆。不難看出,黃易是奉了成萬州的命令,窺探北軍。
“微臣失察,考慮不周,處置不當……”黃易欲蓋彌彰。
“皇上,成將軍押解膠川王在京城外候命。”張力本不得不說。六萬兵馬仿佛是懸在皇宮頭頂的鍘刀。
“膠川王交由廷尉府處置,成將軍明日進宮複命。六萬兵馬北軍待命,兵士可回家探望。”劉啟恒沒精打采地說。
其他朝臣一窩蜂地向前,奏報著他們認為迫在眉睫的大事。此方唱罷,彼登場。
“起駕蕭芸宮。”劉啟恒聽不下去,丟下大臣們,出了甘全宮。
眾人眼見君王行為怪異,懷疑他是否出了偏差。徐盛輕歎。誰不曾想到,那天的怪異隻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