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查字典了嗎1
情意
一個男孩深戀一個女孩,但他一直不敢向女孩直言求愛。女孩對他也頗?有情意,卻也是始終難開玉口。兩人試探著,退縮著,親近著,疏遠著不要嘲笑他們的懦弱,也許初戀的人都是如此拒絕和畏懼失敗吧。 一天晚上,男孩精心製作了一張卡片,在卡片上精心書寫了多年藏在心裏 一個男孩深戀一個女孩,但他一直不敢向女孩直言求愛。女孩對他也頗?有情意,卻也是始終難開玉口。兩人試探著,退縮著,親近著,疏遠著—— 不要嘲笑他們的懦弱,也許初戀的人都是如此拒絕和畏懼失敗吧。 一天晚上,男孩精心製作了一張卡片,在卡片上精心書寫了多年藏在心裏的話,但他思前想後,就是不敢把卡片親手交給女孩。他握著這張卡片, 愁悶至極,到飯店喝了些酒,竟然微微壯了膽子,卻找女孩。 女孩一開門,便聞見撲鼻的酒氣。看男孩雖然不象喝醉了的樣子,但是微醉著的臉,心中便有一絲隱隱的不快。 “怎麼這時候才來?有什麼事麼?” “來看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的!”女孩沒好氣地把他領進屋。
男孩把卡片在口袋裏揣摸了許久,硬硬的卡片竟然有些溫熱和濕潤了,可他還是不敢拿出來。麵對女孩含嗔的臉,他心中充溢著春水般的柔波,那柔波在明媚的陽光下,一漾一漾
的,一顫一顫的。 他們漫長地沉默著。也許是因為情緒的緣故,女孩的話極少。 桌上的小鍾表指向了11點鍾。 “我累了。”女孩嬌嫩地伸腰,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案上的書本,不經意的神情中流露出辭客的意思。 男孩突然靈機一動。他百無聊賴地翻著一本大字典,又百無聊賴地把字典放到一邊。過了一會兒,他在紙上寫下一個“罌”字問女孩:“哎,你說這個字念什麼?” “ying”女孩奇怪地看著他,“怎麼了?” “是讀.yao'吧。”他說。 “是.ying'。” “我記得就是.yao'。我自打認識這個字起就這麼讀它。” “你一定錯了。”女孩冷淡地說。他真是醉了。她想。 男孩有點無所適從。過了片刻,他漲紅著臉說:“我想一定念.yao'。 不信。我們可以查查,呃,查查字典。” 他的話竟然有些結巴了。 “沒必要,明天再說吧。你現在可以回去休息了。”女孩站起來。 “查查字典好嗎?”他輕聲說,口氣含著一絲懇求的味道。 女孩心中一動。但轉念一想:他真是醉得不淺。於是,柔聲哄道:“是念.yao',不用查字典,你是對的。回去休息,好嗎?” “不,我不對我不對!”男孩急得幾乎要流下淚來,“我求求你,查查字典,好嗎?” 看著他胡鬧的樣子,女孩想:他真是醉得不可收拾。她繃起了小臉: “你再不走我就生氣了,今後再也不會理你!” “好,我走,我走。”男孩急忙站起來,向門外緩緩走去。“我走後,你查查字典,好嗎?” “好的。”女孩答應道。她簡直想笑出來。 男孩走出了門。 女孩關燈睡了。 然而女孩還沒有睡著,就聽見有人敲她的窗戶。輕輕地,有節奏地叩擊著。“誰?”女孩在黑暗中坐起身。 “你查字典了嗎?”窗外是男孩的聲音。 “神經病!”女孩喃喃罵道。而後她沉默了。 “你查字典了嗎?”男孩又問。 “你走吧,你怎麼這麼頑固。” “你查字典了嗎?”男孩依舊不停地問。 “我查了!”女孩高聲說,“你當然錯了,你從始到終都是錯的!” “你沒騙我嗎?” “沒有。鬼才騙你呢。” 男孩很久很久沒有說話。 “保重。”這是女孩聽見男孩說的最後一句話。 當男孩的腳步聲漸漸消逝之後,女孩仍舊在偎被坐著。她睡不著。“你查字典了嗎?”她忽然想起男孩著句話,便打開燈,翻開字典。 在“罌”字的那一頁,睡臥著那張可愛的卡片。上麵是再熟悉不過的字體:“我願用整個生命去愛你,你允許嗎?” 她什麼都明白了。 “第二天我就去找他。”她想。那一夜,她輾轉未眠。
第二天,她一早出門,但是她沒見到男孩。男孩躺在太平間裏。他死了。 他以為她拒絕了他,離開女孩後又喝了很多酒,結果真的醉了,車禍而死。 女孩無淚。 她打開字典,找到“罌”字。裏麵的注釋是:“罌粟,果實球形,未成熟時,果實中有白槳,是製鴉片的原料。” 罌粟是一種極美的花,且是一種極好的藥,但用之不當時,竟然也可以是致命的毒品,人生中一些極美珍貴的東西,如果不好好留心和把握,便常常失之交臂,甚至一生難得再遇再求。有時這些逝去的美好會變成一把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在你心上剜出血來。 命運的無常和叵測,有誰能夠明了和預知呢? “你查字典了嗎?” 如果有人這樣詢問你,你一定要查一查字典。或許你會發現:你一直以為對的某個字,其實是錯誤的。或者還有另一種讀法。 “你查字典了嗎?”男孩又問。 “你走吧,你怎麼這麼頑固。” “你查字典了嗎?”男孩依舊不停地問。 “我查了!”女孩高聲說,“你當然錯了,你從始到終都是錯的!” “你沒騙我嗎?” “沒有。鬼才騙你呢。” 男孩很久很久沒有說話。 “保重。”這是女孩聽見男孩說的最後一句話。 當男孩的腳步聲漸漸消逝之後,女孩仍舊在偎被坐著。她睡不著。“你查字典了嗎?”她忽然想起男孩著句話,便打開燈,翻開字典。 在“罌”字的那一頁,睡臥著那張可愛的卡片。上麵是再熟悉不過的字體:“我願用整個生命去愛你,你允許嗎?” 她什麼都明白了。 “第二天我就去找他。”她想。那一夜,她輾轉未眠。 第二天,她一早出門,但是她沒見到男孩。男孩躺在太平間裏。他死了。 他以為她拒絕了他,離開女孩後又喝了很多酒,結果真的醉了,車禍而死。 女孩無淚。 她打開字典,找到“罌”字。裏麵的注釋是:“罌粟,果實球形,未成熟時,果實中有白槳,是製鴉片的原料。” 罌粟是一種極美的花,且是一種極好的藥,但用之不當時,竟然也可以是致命的毒品,人生中一些極美珍貴的東西,如果不好好留心和把握,便常常失之交臂,甚至一生難得再遇再求。有時這些逝去的美好會變成一把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在你心上剜出血來。 命運的無常和叵測,有誰能夠明了和預知呢? “你查字典了嗎?”
最美的愛情
6年前,她在一家電台主持夜間熱線節目,節目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相約到黎明》。那時,她隻有23歲,年輕漂亮,青春逼人。每天清晨,她從電台的石階上走下來,然後就在28路車的站台上等車。 很多次他和她都在這裏相遇。那年,他剛剛來到這個城市,他是她忠實的聽眾。 6年前,她在一家電台主持夜間熱線節目,節目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相約到黎明》。那時,她隻有23歲,年輕漂亮,青春逼人。每天清晨,她從電台的石階上走下來,然後就在28路車的站台上等車。
很多次他和她都在這裏相遇。那年,他剛剛來到這個城市,他是她忠實的聽眾。最初打動他的是她的聲音,閃電一般擊中了他孤獨的內心。 28路車的第一班車總在清晨的6:30開來。他選了她後排的一個位置,他默默地看著她,就像聽她的節目。 對此,她卻一無所知。她的男朋友剛去日本,男朋友24歲,一表人才,在一家日資公司做策劃,能說一口流利的日語和韓語。他去日本時,她送他,飛機從虹橋機場起飛,然後在天空中變得像一隻放在櫥窗裏的模型,呼嘯的聲音還殘留在她的耳邊,她才把抑製了許久的淚水釋放了。她不想讓他看見她的脆弱,卻有一種隻有自己才能體會的痛。這是她第一次愛情中的分別……她得恪守著自己的諾言,她對他說:“不管你什麼時候回來,我都會等你……”她不是那種愛許諾的人。因為她真的很愛他才說了這句話。她不需要他對她承諾什麼,既然愛一個人,就應該給他最大的空間和自由。 28路早班車從城市的中心穿過,停停走走。她下了車,他也下了車,他看到她走進一棟20層的大廈,然後看到第11層樓的一扇窗粉紅色的窗簾拉開了,她的影子晃過。他想,那些初升的陽光此時已透過她的窗戶,然後落在她的臉上,一片緋紅。 有一天,他撥通了她的熱線電話。他問她:我很愛一個女孩子,但我並不知道她是否喜歡我,我該怎麼辦?她的答案就通過電波傳到他的耳際:告訴她。愛不能錯過。 第二天清晨,28路車的站台上,他早早地出現在那裏。她從電台的石階上走下來,他又坐在她的後排。車又在那棟20層的大廈前停了下來。他跟著她下了車,但還是眼睜睜地看著她進了大門。因為沒有說話的理由、沒有戲劇化的情節。他是那種很謹慎的男孩。他不想讓她認為他很魯莽。 終於有一天,車晚點了。後來他們才知道車在路上出了點故障。那時已是冬天,她在站台上等車,有點焦急。因為風大,她穿得很單薄,她走過來問他:幾點了?他告訴了她準確的時間。站台上隻有他們倆。她哈著寒氣。他對她說:很喜歡你主持的節目。她就笑:真的?他說:真的,聽你的節目已有一年了。他還說:我問過你一個問題的,但你不會記得。於是他就說了那個問題。她說:原來是你。就問他:後來你有沒有告訴那個人呢?他搖搖頭說:怕拒絕。她又說:不問,你怎麼會知道呢?她還告訴他:我的男朋友追我時,也像你一樣。後來他對我說了,我就答應了。現在他去了日本,三年後他就回來…… 車來了,乘客也多了。在老地方,她下了車,這次他卻沒有下,心中的寒冷比冬天還深。 故事好像就這樣該結束了。但在次年春天的一個午後,她答應他去一家叫“驚鴻”的茶坊。因為他說他要離開這個城市,很想和她聊聊,聊完之後,他就會遺忘這個城市。她覺得這個男孩子滿腹心思,有點癡情有點可愛,隻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說他愛的人是她。她確實驚呆了,但還是沒有接受。她說:不可能的,因為我對男朋友說過:不管他什麼時候回來,我都會等他……我們是沒有可能的。他並沒有覺得傷心。很久以前他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局。“我走了,愛情留在這個城市裏。”他說。 午後,冬天的陽光暖暖地灑在大街上,他像一滴水一樣在人群中消失了。 愛情有時候就是這樣:相遇了,是緣;散了,也是緣,隻是淺了。她繼續做她的熱線節目。 她的男朋友終於回國了,帶著一位韓國濟洲島上的女孩。他約她出來,在曾經常見的地方。他神不守舍地說了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我想和你說一件事……”他終於說。無奈的荒涼在那一刻迅速蔓延,像潮水一樣,她隻恨到現在才知道。癡心付諸流水,隻是太晚了。覆水難收。 她請了一段時間的假,呆在家裏,隻是睡,太疲倦了。一起走過的大街,看過的街景,說過的話……愛過、疼過的故事都淡了。她心如止水地上班去。 其實,他並沒有離開這個城市,隻是不再乘28路車。他依舊聽她的熱線,是她最忠實的聽眾,甚至於有點迷戀從前的那種絕望。 有近一個星期,他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以為她出差了,或舉行婚禮了……有些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