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然討厭她的冷血,卻佩服她的深情。
其實對獨孤羽來說,靈兒做皇後會比黎月然好得多,靈兒從來就是殺伐果斷的人,她會幫著獨孤羽打江山,而月然猶猶豫豫的性子,隻會阻礙他。
要想得到整個天下,就必然不能心慈手軟。
那樣隻能阻礙他。
月然帶著靈兒出去的時候,韓風正倚在門框上,冷冷的看著她。
她也沒有表情,早就是仇人了,現在裝情深也未免太惡心了一點。
“我舅舅在哪?”
“院子裏。”韓風說完後卻突然笑著看她,“你救不出他。”
月然心中就咯噔一聲,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韓風卻盯著她看,滿眸雲淡風輕,“又何苦一定要救他,就這樣搭上自己的性命豈不是不值得。”他的語言清冷,似乎是在說一件不相幹的人和事。
他就這樣在遠處看著她,中間空白的地方似乎憑空的生出一條溝壑,把兩個人隔了起來。 月然笑的很勉強,生死攸關的關頭,原來一切感情都是如此的碎不可擊,就像一個漂亮的琉璃娃娃一樣,當初剛看到它的時候,是暖暖的驚豔,可當時間一長,灰塵漫布的時候,才會發現,沒有陽光照耀了,它原來那麼難看。
她轉過頭,拉過身邊的靈兒,“把我舅舅帶進來。”
韓風冷冷看了她,卻一點要動的跡象都沒有,她轉身拿過王全手中的劍搭在靈兒的脖子上,眸子倔強的望向韓風,“我沒有多少耐心,你最好不要跟我耗時間。”
她的劍放在靈兒的脖子上,捉住劍的手心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韓風卻突然生氣了起來,聲音也響亮了起來,“你以為你是誰?大韋的國主嗎?你誰都不是,放了靈兒和獨孤羽,自己回大韋去,還能保住你的命,免得黎家在你這裏斷了血脈。”
被韓風一吼,月然愣了一下,隨即就清醒了起來,望著他滿眼都是厭惡,“血脈這東西我從來就不屑,救不了自己的親人,綿延萬代又如何?不過是像烏龜一樣,任人宰割,白白讓人唾棄。”她的眼睛亮亮的看著韓風,“你又有什麼資格指責我?我是死是活都是自己選的,我就是下了黃泉也不會後悔,而你呢?你連自己是死是活都選擇不了。”
她正在氣頭上,話也說的尖銳,沒注意到韓風的臉色漸漸灰敗一片,他將頭枕在門框上,閉上了眼睛,渾身的氣息似乎都變了,陳腐一片。
月然皺了皺眉頭,不耐的看著他,“你把我舅舅帶進來。”
韓風愣了很久才擠出一個笑來,“月兒,你會後悔的。”
月然諷刺的看著他,“我不會,獨孤羽還在我手中,我要是死了,就讓他一起陪葬,反倒是你,死了主子可該怎麼辦?你為了獨孤羽殺死那麼多無辜的人,他死了,你也該跟著一塊陪葬才是。”
韓風沒有理她,隻是望了靈兒一眼,眼中的神色詭異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