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傻瓜,我愛你
魚兒情意長
我一直向往著夫妻情如魚水的境界,但是從來沒有思考過誰是水誰是魚的問題。 兩個人吵架的時候,他的聲音總要蓋過我的。有時候我隻不過和他使使小性子而已,他卻非要和我說個清楚,然後得意洋洋地對我說,看吧,明明就是你的錯。我失望地看著他,一句話都不想說。想我這樣一個自己賺錢買花戴的女人,姿色並不比誰差,掙的銀子也不比他少,買房子的首付也是兩個人共同支付的,按世俗的標準來說,他娶我是賺了,我嫁他是虧了,心甘情願地嫁他,不就是想要他寵著讓著嗎?可是他卻這般和我針尖對麥芒。 他有兩個特別要好的朋友,隻要一打電話找他,他立馬就奔過去了。有一次我和他開玩笑,要是我和你的朋友同時出了事,你恐怕要棄我於不顧了。他打著哈哈,哪能呢?老婆可是要生活一輩子的人。結果那天,我和他剛大包小包地從超市出來,他的一個朋友就打電話找他,說是有要緊事。他掛了電話,二話不說攔了一輛出租車將我和那一堆東西塞進車裏就走了。我氣得發抖,如果不是在大街上,我想我會歇斯底裏地和他鬧起來。 我曾經以為,我們會像魚兒和水一樣,事實上,我們卻有著這麼多的不合拍。而這些不合拍,像荊棘一樣布滿了我們的婚姻。和一位婚姻美滿的女友閑聊,女友靜靜地聽著我的抱怨,突然問我,你把自己放到什麼位置? 什麼意思?我有些茫然地看著她。 她說,情如魚水是最和諧的夫妻關係,但是,你把自己放到什麼位置,是水,還是魚? 我再一次怔住。 女友說,夫妻之間情如魚水是可以實現的,但是問題的關鍵是你把自己放到什麼位置?水裏可以沒有魚,但是魚卻不能沒有水。如果兩個人都認為自己是水,對方是魚,那麼,這水裏根本就沒有魚,又何來情如魚水的和諧?其實,婚姻幸福的秘訣很簡單,就是先把自己放到魚的位置。 認為自己是水,對方是魚,潛意識裏就會認為自己在夫妻關係中占據著主要的位置,水裏可以沒有魚,但是魚卻不能沒有水。於是當對方做不到自己想象的那麼好時,當對方不來俯就時,就會憤憤不平,就會心生怨尤,就會覺得自己特憋屈。 回味女友的話,再回想婚姻生活中的種種,才發現自己早已理所當然地把自己當成了水,把丈夫當成了魚,難怪丈夫不順我心意和我對著幹的時候,我心裏就會升騰起豈有此理的憤怒和被忽略的怨尤。 想來丈夫也把自己當成了水,把我當成了魚,心底裏恐怕也對我這條不肯低下頭來去俯就“水”的“魚”頗多不滿吧。
傻瓜的愛情
還有10天學校才開學,可是明天,沈丘就會看到一個身穿紅裙子的叫做陳子漠的女生站在他的麵前,很大聲地說,傻瓜,我愛你。
高三下學期,我的身體忽然很不好。每次暈倒,都是沈丘背著我去醫務室,不是因為這個,可能我和沈丘到最後都不會有一點兒交往。他家住在農村,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平時喜歡運動,也喜歡看書。我呢,因為家境很好,有點兒養尊處優,很多
同學背後說我高傲,我也不理會。從高一到高三,我和沈丘說的話不超過10句。 從教室到校醫務室有很長一段路,天又熱,況且是在這樣爭分奪秒的時刻,對他,我自然很感激,第二天去說謝謝,他竟有些臉紅,說,舉手之勞,沒關係,你自己也注意身體啊。 醫生說要打一個月的針,坐在醫務室裏我心急如焚,盤算著得落下多少課。在食堂吃飯,沈丘說,你要是不想耽誤學習,可以在教室裏邊打點滴邊上課。我說,怎麼可能,校醫不會去班級給我打針的。他說,沒關係,我媽媽曾經做過護士,我打針的技術很好,如果你信得過。 因為這個我和他成了同桌,我一邊打針一邊上課,點滴瓶就吊在我身邊的暖氣管子上,他紮針的技術真的很好,穩準快,一點都不疼。怕我不舒服,他把一條厚毛巾折起來墊在我的手臂下邊,上麵有很可愛的史努比的形象,因為這個史努比我偶爾分神,下課他就把毛巾翻了一麵,隻露出溫暖的粉色,手臂在上麵暖洋洋的。沒想到他這麼細心,我吐吐舌頭,他的臉又紅了紅。快打完的時候,他會細心地調整速度,之後很小心地拔下針頭,用醫藥棉輕輕按住針孔。那時,我們的手會有短暫的接觸,我的心會無比的甜蜜。 漸漸地熟悉起來,話題也多了。大熱天,他穿長袖,我就問他熱不熱,他憨憨地笑說,還行。他去打球的時候也會問我去不去。我總是拒絕,寧願在樓頂看他打球,他打球水平有點下降,不小心有人碰了他的胳膊,他就蹙起眉頭,我問他,最近身體也不好嗎?他無所謂地說,好得很。
高考過後,聽媽媽說他來過我家,後來我才知道他當時送我一條紅裙子。估分報誌願,他給了我很多的建議。為了感謝他一直以來的照顧,媽媽要請他吃飯。他開始不去,耐不住我的軟磨硬泡,就去了。 很豪華的酒店,媽媽一副盛氣淩人的架勢:“聽說你幫了我女兒不少的忙,早應該好好感謝你。”他還是那句話:“舉手之勞,阿姨,您別客氣。”媽媽有意無意地顯示著我們良好的家境,說起打算以後讓我出國,我看到沈丘的臉漸漸地陰暗下去。在桌下我不住地用腳踢媽媽,感到憤怒和羞恥。一不小心,我碰翻了杯子,綠茶就灑到裙子上,媽媽又開始數落我:“這裙子1000多塊呢,你看看你這麼不小心。”沈丘看了看我的裙子,說:“很漂亮。”然後就沉默了。我知道他是很節儉的人,從來不穿昂貴的衣服,他的錢都用來買書。 事後我向他道歉,他隻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你真的要出國嗎?”我說有可能。他說了再見就走了,看著他的背影,我的心竟湧起莫名的傷感。我的高中要結束了,這個男生也要淡出我的視線,也許他的心裏和我一樣傷感。最後一次高中同學聚會的時候,他喝多了,後來他唱了《同桌的你》,當他越過眾人把目光投向我的時候,我知道那是唱給我的,可我們到最後一刻都什麼也沒有說,他也有他的驕傲。隻蒙蒙地記得那個晚上分開的時候,大家互相道別,他悄悄地附在我耳邊說,陳子漠,為什麼你不穿紅裙子。 我們上了各自的大學,在同一個城市的同一條街上,毗鄰著。偶爾打電話,他還是話不多,問問我的生活,囑咐我注意身體,我總是哼哼哈哈地應著。
和你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