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爽。這是南淮一恢複意識後的第一個感覺,也是唯一的感覺。
沒有急著睜開眼去看周圍,身下壓著的是草地,透過衣服傳來的濕露是早晨,呼吸的這份溫暖,是夏天的氣息。
南淮一睜開雙眼,看到的和所想沒有差多遠。周圍是一片茂密的綠草地,隨意竄著的一些野花表示著原生態。太陽已經升得不低,被一棵繁盛的大樹擋住了射向南淮一的光束,入耳隻有些蟲鳴鳥叫。
“嗯,比起烏煙瘴氣的城市,這裏說是淨土都行了。那麼,是古代?又或者是更早的白堊紀時代?也可以是被憤怒的大自然取締掉了一個種族後的未來世界也能說得通啊……”南淮一嘴裏碎碎個沒完,像是在向誰表明自己再有多麼積極的姿態一樣。要不是他躺在這片充滿粘力的草地上,連手指都沒動彈一下。
過了半刻時間,南淮一一直在拿這入眼的方寸土地發揮自己磅礴的想象力,看樣子是做好了躺上一天的準備。當然,這行為是天理不容的。就在南淮一還在嘟囔的時候,太陽準時地攀升了一個角度,一束光線恰好穿過層層樹葉,準確地溫暖了南淮一那深邃的眼眸。
“噢!耶!”南淮一被這突兀的熱情打了個猝不及防,一個翻滾躲掉了後續傷害。蜷縮身體瘋狂揉著眼睛,嘴裏不斷吐出一些讓人羞澀的詞彙。
“要有機會逮住你丫,我定先廢了你一對招子!”南淮一嘴上說著狠話,身體卻老實地爬了起來。
理了理被壓得褶皺的衣服,這才發現是一身水白的布衫。
同樣的類似場景,南淮一已經經曆過五次了。每次他都會以不同的姿態“醒”在一個陌生又隨機的時代環境中,衣服袋子裏會有一張紙,上麵會交待一些事情,可以說是任務,但其目的意義不明。
比如第一次是去保護一隻有大餐吃的三花貓,當晚不被一隻來搶食的野狗咬死。這種奇葩而且感覺帶有侮辱性的任務,當時南淮一是嗤之以鼻的,在看到那隻所謂的壯得跟獒犬一樣的野狗之前。幾個周旋之後,南淮一發現力敵一隻畜生有點不太文雅,於是他抱著貓到樹上躲了起來。第二天早上呼救時,才有人報警將這隻意外潛逃的“野狗”逮捕歸案。
當完成任務後,會被傳送到一個四周牆壁通白的大房間裏,然後等到困了就躺下睡覺,下次睜眼就是新的地方。用南淮一自己話來總結這些遭遇,那就是“一款沒有係統隻有玩的全息模擬遊戲”。但這次奇怪的是,南淮一檢查了一遍,身上並沒有那張寫有任務的紙片。
“甄彤你給我站住!”
突然遠方傳來一聲充滿童氣的喊聲,南淮一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到了一個一身洗得褪色的紅色衣服的小女孩,嫻熟地在小樹林裏跑動著,時不時往後看看有沒有人追上來。
南淮一看到這情況,果斷往邊上那棵樹上爬了上去,蹲在一根粗樹幹上,然後用茂密的樹枝擋住自己。
甄彤好巧不巧,在這棵南淮一藏身的大樹下停下了。靠在樹上,嘴裏呼呼地喘著氣,看來被追了不少時間。剛喘兩口,又不安起來,嘴裏念著:“完了完了,這次把小浪這家夥最愛的彈弓掉進了井裏。一塊梅花糕估計都不能讓他算了……兩塊?”
“甄彤你別跑!這次我肯定去告訴你姐姐!”
在樹上算是聽了個明白的南淮一,當下決定救助這個長相可愛並且有個姐姐的小姑娘。
“嘿!甄彤是吧!”南淮一輕聲對下麵急得不行的女孩喊道。
甄彤被這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啊?”
“上麵。”看到甄彤終於一臉詫異地看到了自己,仿佛在對為什麼樹上會有一個人而發呆,南淮一一撇嘴:“沒時間解釋了,快上樹!”
甄彤這才想起了正在急速靠近的小浪哥,根本想不了太多,就準備聽樹上那個年輕男人的話。兩手抱樹用腳笨拙地往上蹭著。南淮一看到這架勢,覺得她把樹皮都蹭光了應該也不上不來。
“手伸給我。”
危急時刻的女孩下意識就聽從了這個有點命令性的聲音,向上伸出了雙手。
南淮一橫坐樹幹上往後一倒,雙腿勾住樹幹,整個人就倒掛在那,向下伸出雙手,正好抓到甄彤的兩隻小手臂,一個仰臥就把很輕的甄彤帶了起來。坐直後甄彤正好趴在南淮一的背上,南淮一拍了拍甄彤順勢環住他脖子的手,吃力地擠出一句話:“行了行了趕緊站一邊藏好。”
甄彤這才從剛剛奇妙的上樹經曆中反應過來,小腳一伸就挪到了一旁樹幹上,慌亂中差點一個不穩摔下去,卻被一隻大手托住了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