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碰我我疼得不行。”芹木卿裂著嘴道:“可讓你給害死了!快走——”他說著縱身躍起,不管不顧地朝著一個方向掠去,那模樣惶惶如喪家之犬,雲瀟然隻得跟著他亂跑。芹木卿時不時的自袖中丟出一些蠱蟲趨使它們朝相反的方向而去,又在沿路撒上了招惹毒蛇蠍子之類的藥物。瞧得雲瀟然也是驚心動魄。
“剛才,我的噬魂蠱被人滅了兩隻。放出去的太多了,我功力尚淺,有些吃不消。”芹木卿輕描淡寫地說道:“稍有反噬也是正常。”雲瀟然聽得皺了皺眉。
“既然被發現了,他們一定會尾隨蠱蟲而來,其他蠱蟲也就罷了,但噬魂蠱是我的本命蠱,損失不起。我打算在此冒一次險,能收回多少是多少。”芹木卿微笑著,他的眼中現出了狠戾之色:“你幾番以血禦劍,體內狀況也不是很妙,先避一避吧!”
雲瀟然並未反對,他伸手要道:“給我點防身的藥。”
“這個給你,服了它那些毒物都會繞著你走,我的蠱蟲也不會咬你。其他的,別想,我現在自己還不夠用呢!”
雲瀟然一笑離開。芹木卿一向不信任何人,但不知為何,見雲瀟然走得那麼瀟灑,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盤膝坐在隱避的山窟內,暗忖:運氣不佳,來幾個巔峰老怪,沒準這條命就要交待了。當初敗給雲瀟然,甘受屈辱認他為主,為了活下去,他芹木卿可是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摸了摸懷裏一個小瓶,那裏裝的是剛收服的紅色細線,他給它取名為“奪命蠱”,連挫骨焚心手都能破,隻要讓它們近了身,即使巔峰老怪也未必能抵擋!
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來,卻是又有十餘隻噬魂蠱返回體內,這般算來,除了被滅的兩隻,尚有五隻在外未歸。又等了一會兒,多慢的龜速也該趕到了!他有些奇怪,運功感受了半天,這五隻似乎逗留在某地不動了。是被困了還是被抓了?
不管怎樣,以自己的輕功遠遠地看看若情形不對立即就逃。思來想去芹木卿還是放不下他那五隻本命蠱。出了山窟悄然摸了過去。行得一刻,隻見湛藍光芒衝天而起,將大片的星空染上了血色,那是孤星劍的劍芒,那劍芒中浸透著血光!芹木卿從未想過,一劍的威勢可達上蒼。那真的是雲瀟然嗎?這一劍連大地都為之震顫。
沒有喊殺聲,隻有隔空的對碰,炙熱的氣流形成龍卷風滾滾地掃向遠方,而那一劍的冰寒戰意凍結了方圓十丈的空氣。
芹木卿奔到跟前,那凍結的空氣也在一塊塊碎裂。碎裂中三個狼狽的身影相繼閃出,那是三個裝束各異的老人家。其中一個花白頭發花白胡須的瘦削老者咳嗽著道:“我老人家活了大把年紀,還從未見過如此不要命的娃兒,真是,英雄出少年,咳……咳!”
“叟老鬼,你怎麼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一個馱背老嫗翻著眼皮斥責道。
“羅刹,你後繼有人了,當然可以這麼說,我還連一個資質佳的徒弟都沒尋到呢!”白發白須的老者滿臉的愁苦。
“我們阿紫啊,那是以後造詣要堪比我羅刹一門的祖師婆婆呢!”鬼母羅刹一談到她的得意弟子就眉飛色舞。
“行了!咱三個再送這小子一程。”旁邊的紅臉膛老漢不耐煩地道。“哎,你這一臉病容的小子又是誰呀?管閑事是閑活夠了不成?”
他後一句話是問的芹木卿,他正衝過去扶住了半空墜地的雲瀟然。足下連點,警惕的後退。
“你這惜命的人趕過來幹嘛?”雲瀟然笑笑道。
芹木卿可笑不出,他也沒想過自己會衝上來,身體因之前反噬造成的疼痛還沒完全消除,扶著雲瀟然的手都在微微地發顫,他極力掩飾著,牙根直癢癢地道:“你死了我也活不成,還讓我說幾遍。”
“我死前會把命魂還你的。”雲瀟然道。
“現在怎不還?”芹木卿有些火大。
“現在……離死遠著呢!”
“可惡的家夥!”芹木卿有種要把他擲出去的衝動,忍了又忍。
……
“等等,二位先別著急動手,我有話跟新來的小娃兒說說。”白發白須的瘦削老者道。
鬼母和那紅臉老漢互望一眼,均猜到了七、八成,這叟老鬼又犯老毛病了!
“嗯,年輕人,我看你的修為快到十一重了,你若肯拜我為師,我保你不出兩月突破到這個境界。”白發白須的瘦削老者循循善誘的道。
芹木卿笑了,笑得很羞澀,他溫聲道:“前輩這麼看得起晚輩,晚輩實是歡喜得緊,隻是有些事前輩並不知情,怕是知道了就不肯收晚輩為徒了!”
“我老人家收徒主要看資質,其他的無足輕重。”白發白須的瘦削老者擺擺手道:“隻要你做了我的徒弟,沒人敢傷你。”
“可是……”芹木卿曖昧地撫了下雲瀟然的臉龐,道:“他是我很重要的人,我若失去他,還不如死了!”
被他半扶半抱著的雲瀟然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能感受到他碰觸到自己時的指是顫的,盡管很細微!雲瀟然暗歎:都這樣了還耍?!他下意識地擺脫他,朝後退了兩步卻是站立不穩單膝駐地,這般動作已令他呼吸艱難,頭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