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衣妹子眼花的一瞬間,李洛已經穿戴得人模狗眼踩著飛天掃把飄在窗戶外了,他朝妹子揮揮手,義正言辭的表示:“在天使的腳下,我們應該潔淨自己的心靈才能獲得救贖啊!”一句話說得連自己都想抽自己。
隨後,這貨在妹子既心碎又癡迷目光的注視下,朝著教堂的方向遠遠的衝了過去。那雙古怪眼睛帶來的驚恐忽然被粉紅色的氣氛衝淡了,現在的李洛滿心胡思亂想的都是感情,老實說,按照李洛的年紀,說半點萌動都沒有那是騙人的,然而,他的時間安排還真就打斷了他萌動的時間。
最開始進入這個世界的李洛想著怎樣活下去,可活下去後就遇見了女王陛下,不得不一路壓製自己的綺念,隨後又在學院進入了新的世界,對世界的好奇分散了李洛大部分注意力,以至於他沒時間萌動。直到這個妹子出現,李洛忽然意識到,原來,自己也有受歡迎的時候啊?
胡思亂想之間,李洛衝到了小教堂,此時小教堂外的草地上已經坐著很多人了,他們安靜的站著,雙手交疊放在胸前,眼神愉悅,而神父正站在他們麵前,手持小小的黑色筆記本莊嚴的讀著什麼。在神父左邊,放著一個階梯架,白衣黑裙的女孩子們整齊的站在上麵,她們清純的麵孔,透亮的瞳仁似乎寧靜的湖泊。想必這就是孤兒的唱詩班了。
凱特站在女孩子們中間仍是最醒目的,她身材挺拔,雙腿筆直,即使一動不動,這個孩子的靈活的目光仍然表現出活躍與生動,甚至在看見的李洛的時候微笑,帶著一絲戲謔的,玩笑般的嘲弄。
站在外圍的婦人見李洛匆匆趕來,無聲的給他挪開個位置,李洛感激的朝她笑笑,學著他們的樣子同樣雙手交叉籠在胸前,看似十分虔誠的恭聽宣講,心裏卻在嘀咕神父這講的是什麼,那麼微小的聲音讓站在後麵的李洛根本聽不見好嗎……
而很快,神父就結束了這段簡短的宣講,短暫的片刻停歇過去後,女孩們的聲音響起來,清脆而高亢,降臨一般的聲音從她們美妙的歌喉中發出來,宏大卻單薄,不知是不是因為維吉爾留在李洛腦中的回憶,在李洛聽來,女孩子們的聲音很清脆,又很單薄,像是精美的瓷器,沒有靈魂。
不是因為歌唱技巧,而是因為情感,她們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再唱什麼一樣,隻是保持著歌聲,類似世界上最精美的八音盒一樣,不斷地,不斷的,將優美的聲音回放。
凱特的聲音隱沒在一片八音盒之間,原先的靈動隱沒在一片優美的機械聲中一般。漸漸的,李洛看不清她們的臉,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八音盒,每一根弦上露出一顆女孩的頭,當齒輪轉到那跟弦上的時候,女孩的頭顱便閉上眼睛高歌一句,凱特則是站在八音盒中跳舞的人偶,看起來比琴弦生動,實際上都處於那個八音盒中。
隨著女孩們的歌唱,一道聖光從天空中緩緩降下,人們激動的抬起頭,透過拿到聖光,他們看見天使斂眸的麵孔,於是女孩們的聲音更加高亢,一些多愁善感的聽眾甚至流下來感動的淚水。
在李洛眼中,世界又產生變化了,人們的臉漸漸消失了,隻留下一張張微笑的嘴唇,孤零零的掛在鴨蛋般的脖子上,唱詩班的女孩們則隻剩一顆頭,身體被融化了一般,蛇似的扭曲在一起,和自己同樣帶著一張臉的隻有神父,和凱特,隻是凱特的麵孔生硬,像個精美的人偶。
神父一步步緩慢的朝李洛走過來,他手中黑色的筆記本漸漸霧化,一顆碩大的骷髏在他手中出現,骷髏眼中閃爍著黑光,狂笑的大嘴咧開一排利齒,那根本不是人類牙齒的模樣。骷髏獰笑著,朝李洛靠近,最終一口咬在他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