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匠懊惱道:“那晚竟然給他逃了,早知道應該守著,先挖了蛇婆牙再說。我看巫教的陣法和那個什麼烏金蚺囚,稀鬆得緊。”
江源笑道:“人家稀鬆平常,那陣法還不是困住了你?要不是常叔叔去得及時,這陣兒你隻怕還在沼澤裏打轉兒呢。”
小花匠有些不好意思,道:“也是我低估了姓冉的家夥。”江源道:“巫教這些日子消停了些,偶爾利用一次他們的陣法就算了,下次遇到跟巫教有關的,可要謹慎些。我們找我們的藥材,不要裹進他們之間的恩怨糾紛。”
小花匠忙點頭道:“是,下次再也不敢貿然行事了。”又疑惑道:“但這個沼澤,之前確實有靈蛇出沒,它守護的靈蛇草,植株還在呢,隻是果子沒了。可它去哪兒了?”
江源道:“我聽說冉虯之子來洛陽協助攰平,藏身沼澤,卻被巫教一個隱藏的高手給除掉了。估計便是它了。”
小花匠自言自語道:“蛇婆少有出現在鬧市的,這次是怎麼了?”
江源停止了彈琴,起身走到小花匠身邊,一起朝土地廟方向眺望。小花匠道:“情況似乎有些不對。隆公子怎麼也在?”
江源道:“木赤霄還在他手上?”
小花匠好奇道:“木赤霄,有什麼說法嗎?我看冉老爺和隆公子都寶貝得緊。”
江源道:“對我們來說毫無用處,但對攰氏和冉虯來說,可就重要了。攰氏祖上善於工事,尤以兵器為最,這木赤霄原是他祖上親手所製,一共兩柄,一鐵一木,據說見此物視同攰氏祖上親臨,可召集調度攰氏族人。隻是時至今日,攰氏一族式微,已經折騰不出什麼大浪,這玩意兒便是廢物一個,毫無用處。所以冉虯來搶,我便隨手送他了,想看看到底能掀起什麼風浪,沒想到他又任由隆公犁偷去,好生奇怪。”
小花匠也納悶道:“我看他們二人明明不和,隆公子每每見到冉老爺,恨不得繞道走。”他看了江源一眼,小心地道:“少主,這個隆公子麼,我瞧著……我瞧著稀鬆平常得很。”
江源眉頭一挑,道:“說來看看。”
小花匠道:“俗氣,懶散,膽小,縮頭縮腦,不像是能做大事的人。”
江源微微一笑,道:“他麼,隻是太像一個凡人。”
小花匠連連點頭,道:“對對,就是這種感覺,常人的毛病他樣樣占全……作為一個非人,怎麼能比‘人’還要像‘人’哩。”
江源笑道:“正因為如此,才好玩。”
小花匠撓頭苦笑道:“我是真搞不明白他。我按您的吩咐,讓他看到了雙麵泥人俑,專門用了有忘塵閣標記的包裹,但這貨……這隆公子看到跟沒看到一樣,完全無動於衷。我又安排侏儒李貴兒去提醒,他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江源哈哈大笑,道:“好有趣兒!”
小花匠見江源未怪罪自己,便大著膽子繼續道:“本想利用雙麵泥人俑使得他同畢岸之間產生嫌隙,我們好坐收漁翁之利,誰知他竟然懶惰至此,好好一個掌櫃被人鳩占鵲巢,居然沒事人一樣,一點血性都沒有。”他看著江源的臉色,不解道:“少主,您上月幹嗎要裝做不辭而別?像他這種,直接拿下不就得了?最不濟,便說帶他回家玩去,而且他也答應了,到了家裏,要死要活豈不盡在我們掌握之中?”
江源搖頭道:“你隻看到他表麵的平庸,卻未發現他隱藏的異能。而且他身後還有盤根錯節的勢力較量,巫教,巫氏,攰氏,官府,以及異軍突起的忘塵閣等,稍有不當,便可能引火上身。你忘了那日在宣風坊牡丹園的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