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色更濃,人已入眠。
匪石還在挑燈看著手中的《菩提新解》,智癡對武學的理解已讓他深深癡迷。
當翌日的陽光從窗戶外投射進來,照耀在書本一個個小人上,仿佛每一個都活了起來。在演繹著自己的功夫,每一招,每一式都生動形象的在匪石眼前呈現。
窗外母雞的咯咯聲聽不見了,風也停了。
在匪石的大腦裏一直刻畫著那一招一式。僅僅片刻的功夫,匪石已額頭見汗。
又過了片刻,匪石緩緩舒了口氣,暗暗思襯道:“現在隻能把這些先慢慢記住,之後再慢慢理解,師伯果然是個奇才啊!”
揉了揉太陽穴,伸展一下疲憊的身體。
“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師弟?空空師弟?”一名師兄焦急在門外走來走去,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這位師兄本是除了空篤與匪石日常走的較勁的一位,名為空非,不過總是會惹出些小事小非,以前攛掇匪石偷雞就有他一份。
“咯吱”,木門應聲而開,空非見到匪石先是一喜而後又是一驚。
喜的是自從老人去世這位師弟便常把自己鎖在屋裏,不管誰來都是一概不見,就連自己師傅來了也是一個結果。而這次自己真是如熱鍋上的螞蟻,再不找空空師弟,隻怕這寺裏真的要亂翻天了。
驚的卻是自己麵前的這位師弟還是以前那個意氣風發、豐神俊朗的少年嗎?
隻見他頂著黑眼圈,臉上油光滿麵,麵色蒼白如紙,嘴唇幹澀發紫,頭上還長出了些許短發,整個人處於一種迷離的狀態之中。
“空空師弟?你還好吧?”空非又是叫了一遍,生怕匪石聽不到,還加重了語調。
看著師兄關切的眼神,匪石心中一暖,雖然師伯走了,但還有師傅和其他師伯師兄弟們,自己又怎麼可以一直頹廢。
“師兄,我沒事。來找我有事嗎?”匪石微笑道。
盡管匪石麵色蒼白,頂著大大的黑眼圈,但那一副含笑瑩瑩,人畜無害的模樣還是容易讓人放鬆下來,大概這也是匪石除了功夫,另一個受師兄們疼愛的原因了吧。
聽到匪石沒事,空非這才鬆一口氣,就怕這位師弟想不開,可是自己等人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一位老人去世,師弟反應這麼大,也隻能歸因於長期相處吧,可是這樣一位長老,寺裏卻興師動眾,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
他又哪裏知道死去的是曾經的菩提三高僧之一。
隻聽他突然急道:“師弟,寺裏現在已經亂了,方丈師伯要我們劃分小隊,離寺下山,不服從者,寺規處置。師兄們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大師兄說話也不管用了。寺監師叔雖然一再維持鎮壓,但現在也無濟於事。我也是趁著早上過來通知你,師傅師伯們都不讓我們跑出來,現在管得可言嚴了!我也是一大早趁師傅師兄不注意跑過來的,平時你點子多,腦子活,快想想辦法吧!”
空非一連串的說下來也是有些急了,以至於一陣咳嗽。
匪石則聽得眉頭緊皺。由於自己一直處於悲傷之中無法自拔,而導致寺內消息完全失察,心中稍感愧疚,但更多的卻是驚訝。驚訝於師傅等人居然鎮不住場子了,這得出多大的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