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緣定三生
引言:靜靜深夜,月華如水傾瀉天際,帶著一絲絲淺淺倦怠意味的寒煙從夢裏悠悠醒來,繾綣漫舒著白皙玉臂,攏一攏飛流風韻雅致的一頭秀麗長發,便輕拈細毫,鋪陳一方淡雅蘭花素箋,玉手遊走靈動婉轉間,彩袖紛飛縈繞,幾枝淡雅瀉流的蘭花魂魄便盎然素箋之上,透著淡淡沁人的墨香。輕聲喚來丫鬟綠依,囑她細細裱來,悄聲送與公子籍竹,以蘭銘誌示愛。那一方小小淡蘭便承載著寒煙幾多女兒深深愛慕,她定是日日輾轉,終是做出此等讓人震驚的癡心舉動,她定是在靜夜裏權衡千遍萬遍,苦苦壓抑思念的根苗,最終她不得不向自己的思慕欲念妥協。
寂寞深閨鎖寒煙
靜靜深夜,月華如水傾瀉天際,帶著一絲絲淺淺倦怠意味的寒煙從夢裏悠悠醒來,繾綣漫舒著白皙玉臂,攏一攏飛流風韻雅致的一頭秀麗長發,便輕拈細毫,鋪陳一方淡雅蘭花素
箋,玉手遊走靈動婉轉間,彩袖紛飛縈繞,幾枝淡雅瀉流的蘭花魂魄便盎然素箋之上,透著淡淡沁人的墨香。輕聲喚來丫鬟綠依,囑她細細裱來,悄聲送與公子籍竹,以蘭銘誌示愛。那一方小小淡蘭便承載著寒煙幾多女兒深深愛慕,她定是日日輾轉,終是做出此等讓人震驚的癡心舉動,她定是在靜夜裏權衡千遍萬遍,苦苦壓抑思念的根苗,最終她不得不向自己的思慕欲念妥協。打蘭花箋送出那一刻起,寒煙沒能似往常一般一睡日高頭,而是夜夜描摹籍竹收到蘭花素箋的表情,或是驚,或是喜,或是愁,或是淒。夜夜輾轉,她的緋紅漸漸褪盡,卻換上淡雅若蘭的蒼白,而這白更讓她像極了筆下寄托愛意的那枝枝蘭花。 往日的白日裏,寒煙會打開小巧圓潤窗欞,任三月帶雨桃花點點落紅染紅窗紙。青色若煙杯盞裏盛半杯悠悠蘭香茗,閑來細細輕巧啜上一口,餘香縈繞,肺腑生香,飄飄若仙。再鋪陳素箋,點點殷紅,淡淡蘭香,卷卷綠荷,嬌搖新柳,遠空銜煙,便印上那方泛香生靈的箋紙,幾許墨香暗暗拂動,芳香清麗便溢滿整個香閨,再和上寒煙如璧明眸,和上她的輕鎖寒煙的眉蹙,和上她細致靜怡的紅唇俏鼻,一幅美人圖便讓整室生輝,定是神仙見了也會從此思凡流連。幾枝雪白李花舒展玉秀身姿,將瑩潤照人的點點玉白斜斜送進寒煙的窗欞,清香嫋嫋,心香頓生。幾隻春燕畫眉流連翩轉,似剪燕尾調皮地撫弄粉麵桃紅和瑩瑩李白,點點雨星夾著落紅瑩白被陣陣柔風卷起,送進小小窗內,纖巧滴落,淡淡水星便浸潤了鋪陳幾上的蘭花香箋,那落紅潤白也細細膩在素箋之上,仿佛一幅寒煙信手塗鴉,自然靈韻,熨籍貼慰,煞是惹人愛撫。 偶而風清靜好之日,寒煙邊走出香閨,在細密斜疏的瓊枝落紅底下,撿一方安雅嫻靜之處,吹著輕輕柔柔的風兒,聞著花香細搖,聽那春燕畫眉喑囀竊竊,纖手拈上一根晶亮纖瘦的繡花針,輕低柳眉,微垂頷首,玉指若蔥,光陰稍縱,或蘭或雀,芳菲四灑,光華流溢,奪人魂魄,美圖巧奪天工,令人驚歎不已。 那日,籍竹便作為府上貴客、父輩知交留宿寒煙家府之中,他本一介寒門儒生,隻因才華留香,被寒煙之父奉若神明,敬為知己。酒醉微醺間,原本皓齒明眸,倜儻劍氣,淩風傲骨的他更添幾許英姿勃發,偉岸文秀,有如山林間一樹秀竹,帶雨滴翠。行路若風,似在雲端,翩翩若仙,迷醉渺渺,突而立足不前,悄然隱入院門海棠樹後,一幅絕世美景映入眼簾,隻見一緋紅流霞,粲若桃花,貌勝西子的年輕女子正倚窗靜讀,一卷書文,輕握玉掌,低眉含情,盈盈一笑,朱唇雪齒,櫻桃小口,俏秀璧鼻,怎數詞形容開去?這等明媚嫻雅的景致深入籍竹心扉,酒不醉人人自醉,正陶醉飄然間,綠依打院門外經過,見一陌生年輕男子偷偷窺視寒煙,卷簾入得院門來,對著正靜靜陶醉書卷的寒煙低語,寒煙這才輕抬嬌首,一池春水深漾的眸子觸到一張驚人絕世美妙的男子容顏,她不禁深深沉醉,從此未能移開眼眸,隻見這青年男子眉目爽朗,身形落拓,文秀若竹,氣宇軒昂,微微酒醉讓他麵勝桃紅,在這柳深杏淺,海棠毓秀的深深庭院裏更顯他的翩翩俊秀,仿佛他那股若竹秀頎的氣質裏流動著他張揚而內斂的無比浪漫才情,寒煙的眼眸似是粘上了眼前的美景,而籍竹也早已迷醉不醒。 綠依深知寒煙心事,便向家府中人打聽,得知這籍竹剛科舉中第,乃為探花,已被欽點為邊陲大吏,並被聖上賜婚,即將與聖上幺女擇日完婚。早年科舉屢試不第,幸得寒煙之父知遇之恩,對他多方資助,方能一舉中的,此番前來謝恩道別。寒煙聞此,更是敬重愛慕加上一層,歎這等絕世潘安之貌,唐寅之才者未能與己早早相識,生生蹉跎幾許光影,白白耗盡了幾多韶華,懊惱不已,懷憾不止。這籍竹在府中隻留五日,五日後便將踏上西行赴任之途,隻是此去不知何時歸。麵對這歸期無盡的淒零局麵,籍竹雖然深感遺憾,但覺得自己不可耽誤這等貌賽西子、才媲易安的絕美佳人,於是苦苦壓抑自己不表,其實自見佳人初麵,便在心底燃燒旺盛愛火,思慕的欲念燒得他隻這幾日便形銷骨立,寒煙也深情切切地等待籍竹的表白,隻可惜未能等到片紙隻言,甚至籍竹為免壓抑不住思念而麵都不露了,這讓寒煙苦惱心煩不已,思慕若渴的她便輾轉數夜給他送去這方蘭花素箋,以表愛意。
第五日清晨,遠天彩雲鋪漫,魚肚方白,又是一夜未眠的寒煙還未等來籍竹的回音,便
按捺不住心頭疑惑和深情,到她爹書房與爹細訴對籍竹的一腔深情。她豈知籍竹這幾日夜夜難眠,每日裏捧著這方佳人示愛的絕美淡雅蘭花圖,癡癡狂狂,卻又不得不強行壓抑,這般越壓抑越激烈的愛火燒得他痛不欲生,卻又無計可施,更不能對不住寒煙之父的知遇之恩,也不能誤了佳人一世幸福。寒煙之父聞聽愛女如此思慕知己籍竹,甚是驚詫,寒煙年方十六,而籍竹已是二十有八,雖是青年才俊,但畢竟年紀相差較大,二則這籍竹已有聖上賜婚,豈敢違抗聖命?再則若真讓寒煙追隨籍竹去那蠻荒之地,老父不舍,更不舍寒煙做妾。父親還有一大心病,那便是原來在寒煙尚未出生之時,便與知交好友孫齊之子指腹為婚,念在雙方年紀尚小的緣故,從來未對寒煙提起此事,本打算到她十八歲時方才訴與她知的,不想她此刻為了籍竹茶飯不思,芳心暗許,似乎意氣已絕,非籍竹不嫁。 寒煙之父深感不安,與籍竹商談此事,兩人皆眉頭緊鎖,如此這般那般商議一番,種種法子皆被推翻,最終兩人也未能有好主意,這廂寒煙已在收拾細軟物什,決計跟隨籍竹西行,縱然為妾她也無憾,隻要能與籍竹雙宿雙飛,做一對神仙眷侶,在天比翼,在地連理,別無他求,她意氣已決,任誰都難使之回頭。籍竹當然非常希望寒煙與之結為伉儷,但一想要使佳人去那蠻荒之地受苦,還要受屈為妾,深感對不住恩人的深情付出,難擔重任,於是忍痛在這日深夜帶著那方蘭花素箋悄然獨自踏上西行之路,一路垂淚含胸,萎靡困頓,失魂落魄。到了邊陲,雖有公主嬌妻,但日日思念,屢屢翻出那方蘭花素箋細細端詳,自悔不已,嬌妻醋意大發,自此不與他修好。直到白發染塵時,他依然未能釋懷。 寒煙聞知籍竹悄然離去,未留片紙隻言與己,心下深感寒氣襲人,從此茶飯不思,原本消瘦的形體更顯柔弱,自此以後,每日將自己鎖在深閨,足不出戶,隻與字畫為伴,夜看明月日看花,癡癡狂狂為君守,到了四十歲也沒出嫁,自此孤獨終生。
消失在生命中的紫色微藍
有許多個夜晚,我總是赤著腳把手塞在兜裏來回的走路,忘記了時間就像忘記了我是誰或曾今是誰一樣,我懷疑我生病了,病的很重很重。寒說我是一個瘋子式的人物,沒有思想,隻是一具遊魂。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懷裏摟著一個滿嘴猩紅的女子,笑得花枝亂顫。而我唯一能做的便是轉身離去。就是像寒說的一樣我沒有思想。 在寂靜的夜裏,我拿著口紅在白花花的牆上塗的到處都是,仿佛是一個吸血鬼瞪著流血的眼睛。而所有的這些更像一部午夜驚悚電影裏的一個片段。 在子夜時分。所有感情流浪的人都顯得頹敗而迷離。我不經意的一個眼神發現對麵樓上有人在窺視我。我拿望遠鏡望過去,看見窺視我的人是一個女孩。她穿著黑色的的睡衣,長長的黑發以及濃密的眼睫毛顯得萬分詭秘。於是我就開始了我們彼此的窺視。 我叫子冉,但我更喜歡自己叫自燃,在寂靜的夜晚用冰與火去燃燒自己,去盡情的享受自虐給我帶來的快感。 隔壁的女孩每天都會在陽台上走動。寂靜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把影子拉的長長。 有時她也會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坐在窗台上,赤裸的雙腳,微微側著臉看著陽光透過梧桐樹下的一絲半縷的溫情。 我也喜歡這樣做,其實我隻是寒包養的一個女人,一個曾經大跳熱舞的女人,一個每天遊蕩在任何男人身邊的女人,隻要一百元,我就會把自己脫的光光的陪男人睡覺的女人。直到寒的憐憫而收養了我。他說我憂鬱的眼神能點燃他生命裏的激情。於是我做了他的女人。每天陪他睡覺和購物,這是我生命中的第二次快樂時光,一次是童年的時候,小時候爸爸和媽媽會牽著我的瘦去公園玩,那時候我是快樂的,直到父母出了車禍雙雙死亡,再到我的伯母把我送人,我才知道我的生命開始了死寂般的遊行。
我想我應該知道隔壁的女子和我一樣也是別人包養的女人。她淡漠的眼神總是一種回歸
自然的美麗,而我卻做不到,我要開始報複,我要為我不平等的生活開始瘋狂的報複,我如果不這樣做我會崩潰的。 每個夜晚,月光把我的身體照的慘白慘白的,我的手在我的身體上來回的撫摸。我的身體從來都沒有人好好撫摸過,它是如此的聖潔,卻留下了那麼多的齷齪。我恨男人,恨那些惡心的男人是他們毀了我,還有我該死的伯母,那個因為和別人偷情被我發現的老女人,居然讓她的奸夫在我十歲的時候強奸了我,還找個借口把我給賣了。而我可憐的伯父卻不知道。還以為他取了個溫柔賢惠的女人。 寒好久都不來了,那天他來取他在這裏遺留下來的東西,他看我的眼神裏充滿了不屑。我習慣性的在嘴角邊蕩起冰一樣的微笑,他看到後,把我的頭發拉住狠狠的往牆上撞去,他說,我就特別討厭你那一副愛死不死的樣子,他媽的。我的頭上瞬間流下一行熱熱的東西,很快的遮住了我的眼睛,仿佛是一個吸血鬼瞪著流血的眼睛一樣。它的濃鬱在空氣中顯的那樣甜膩。事後我又和寒上了床。我還是笑得那麼嫵媚。寒輕撫我的鎖骨說,琳,你隻要乖乖的,我就會好好對你。 在傍晚的時候,我已經習慣看隔壁的她在做什麼,她用一個白瓷杯子喝水。坐在大搖椅上晃動。吃一隻蘋果。然後直到淩晨的時候,她熄滅了陽台上的燈,在黑暗裏完全隱沒。 夏天斑駁的陽光從樹枝間流瀉下來,我的思想在那一刻凝固。那天,我在望著她時,她也在望著我,我突然有一種想要擁抱住她的感覺,隻是互相取暖,而沒有一絲曖昧。 在我敲開她的門時,她笑著擁住了我說,我就知道你會有一天忍不住來看我的,因為我也在想要不要去看你。我們光著腳坐在她的陽台上,很隨意的蕩著腳,互相摟著對方,那種感覺是那麼的溫馨而沒有鄙夷。 我隻知道她叫陽,一個很陽光的名字。我們有時也會躺在她的大床上,她說那個叫暉的人已經去香港了,我們隻是被別人遺忘的小狗和小貓。也許,我們有過太多的糾纏,欲望剩的滿滿的,它沒有因為時間的凝固而怠慢。那天,我們相擁著坐在她的大床上,她迷離的眼睛望著我,輕啟雙唇,我輕輕的摟著她,濃重的呼吸撲麵而來,在身體癡纏的瞬間,我看到了自己的靈魂在高空中不斷的升騰,我們都是皮膚嚴重饑渴的人。陽吻著我的睫毛說,琳,我隻有和你在一起才會感覺我的世界還是完美的,我把她緊緊的摟住。 我們一有時間就會待在一起,拚命的去寵愛對方,好像回到了初戀一樣。我以為這樣的生活會一直繼續,直到陽地死,我才感覺到這個世界是如此的殘忍,它會使人痛不欲生。 我有好幾天不見陽了,她告訴我那個叫暉的香港人要過來留宿,所以叫我那幾天不要去找她。那幾天我一直蝸居在房子裏的陽台上,拿著望遠鏡看著陽屋子裏的一舉一動。我看到陽穿著黑色蕾絲的衣服,顯的特別嫵媚動人,我不知道她在男人麵前是怎樣,我很想看到但又害怕看到,最後我索性不去看,反正陽正真愛的人是我。想到這我自己都感到底氣不足,或許含有自嘲的成份比較多吧!大約過了一周的時間,我發現陽的屋子裏老是拉著窗簾,我無法看到她在幹什麼,於是我決定去找陽,當我走在陽的房子時聞到一股腥臭,我便使勁的敲門,我大聲的呼叫聲吸引來了保安,當打開門的時候我們看到了暗色血塊,我們沿著血跡走到了衛生間,陽裸露著全身躺在裝滿水的浴缸中,她的頭發像海藻一樣散開著,由於在水裏長時間的在浸泡她的皮膚都變的漲漲的,她的胳膊上的動脈血管被割破了。陽死了,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也不會有人去關心,因為在這一帶的別墅群裏死一個像我們這樣的人和死一隻小貓和小狗一樣。 我又開始了寂寞的生活,隻是養成了一種習慣每天到傍晚我都會忍不住向隔壁望去,仿佛又看到陽穿著白色棉布裙坐在陽台上光著腳來回的晃動,嘴角蕩起淺淺的微笑,一臉的無辜。那一刻我決定走了,我唯一的東西帶走便是陽的棉布裙。 在車廂蒼白的燈光下,看見自己映在玻璃上的臉。它顯得那麼空洞而沒有任何表情。在黑暗中躺下來的瞬間,我仿佛感覺到陽柔軟發絲的清香和布裙純粹。那是曾經溫暖的觸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