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照不宣(三)
財色兩空
煒非/中央民族大學 作者簡介: 煒非,現就讀於中央民族大學中文係新聞係。開朗活潑,喜歡於結朋友,也從朋 友那得到許多新聞素材。平素最喜愛的格言是雨果在《悲修世界》裏所說“被壞之後必侯有 設”。煒非添二字成為自己些到的格言:“破壞者之後必須有建設者”,在他看來,每段失 敗的人生經曆都在有人整理成教訓,使後來的建設者免受前人破壞之苦。 同學們驚異地發現,原本土裏土氣的阿文幾乎在一夜之間變得珠光寶氣了。她頻頻地出入華僑飯店、北京飯店、國際俱樂部,她屢屢地添購各種考究昂貴的衣服;她的衣食住行全都力求講究..她的高消費令同學們咋舌:她怎麼突然間有那麼多錢? 三年以前,阿文從貧窮偏僻的邊陲小鎮考入了南方這座大學,這對她是多麼榮耀的大事啊!可是她的興奮和驕傲被無情的現實澆滅了:穿戴土氣,憨厚純樸的她與這座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南國大都市格格不入,她的穿著、她的方言引得同學們的輕蔑和譏笑。她多年的自信與自尊在陣陣“土包子”的媸笑中逐目消解,她幾乎每天都在心中抱怨:“為什麼我會出生在窮鄉僻壤?我要的,是那種舒適的城市生活方式啊——可造物主為什麼如些不公平!” 她開始迷失在城市繁牟的街道,閃爍的霓紅灑下,新鮮亮麗的衣服、精致可口的飯食無不引得她遐想。時間不長,她的注意力慢慢從學習轉移到了其他方麵,穿戴吃喝玩樂幾乎統治了她整副心思;上課、作業、自習、吃飯、睡覺、這些別的大學生習以為常的東西惹得她無限厭煩。人在曹營心在漢,當她坐在教室裏時,心卻早飛到繁華的鬧市中去了,當她的目光盯著書本時,思想卻遊牧八方.. 在她一次無意中跟蹤一名女生後,她發現了一件可改善她處境的秘密:那名女生與男友幽會,一起出入餐館、舞廳、購物中心..一種強烈的嫉妒在她胸口燃燒,同時她又在心裏呐喊:“我為什麼不可以那樣?!我要用我的愛情去換取金錢,去換取那種憂裕的生活!”
然而她也曾柔盾過,在道德與物欲間反複衡量。終於有一天,她在日記中一錘定音地寫
道:“行樂要及春,那些榮譽,責任統統一錢不值,我要抓緊青春去追求那些物質性家在的東西——隻有錢,才是今人尊敬,羨慕的!” 她的決心一經定下,便 迫不及待地付諸行動。她的目光在校內搜索、篩選,可他們己滿足不了她那膨脹的物欲,她無奈地歎道 :“他們太多,根本無力供給我真正的幸福!”於是她把視野擴展到校外,前路一下子開朗了——形形色色的大款對於她,無疑是個巨大的金礦! 但誰會無事獻殷勒呢?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她提供的是自己的年輕美貌以及響當當的大學生:“招牌”,換回的是大把大把的金錢。 她開始與他們勾肩搭背,容忍他們的動手動腳。 她得意極了:隻稍勾勾手指頭,沒掉半兩肉便可獲得優厚的物質享受,這種營生隻賺不賠呢! 但她欲望的深淵似乎是永難填平的。“女人的衣服永遠少一件?,她需要更多的金錢來維持,提高目前這種生活水平。 思想上最後一道防線和警戒之心被徹底瓦解了——隻要肯出錢,一切都可以議價出賣的!她徹底地向金錢降服了。 .. 她在邪惡的路上越行越遠了。慢慢地,她又嫌棄起“窮酸”“小氣”的中國人了。白人,黑人、黃種人,歐洲人、美洲人、澳洲人.. 她用自己的美貌和胴體,換得了大把的外彙。 ..同學們和老師由驚疑轉為苦口婆心的勸告。但她將之視為“眼紅”“妨礙”,固執 地走著這條不歸路。 終於有一天,阿文被公安機關收容審查了。 學校毫不留情地把她開除了。 憨厚樸實的父母容不下她這個懺逆的女兒。 往日的錢財來得快也去得快,她手頭仍空空如也。 ..她懷著無限懊悔與芒澀的心情辦理了離校手續。大學喧笑熱鬧的三年,留下的隻 是無數恥辱和空虛的迷夢——她痛哭失聲的同時,多麼希望一切從頭來過啊! 但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校有校紀。 一切都追悔莫及了。 當年她為擺脫別人媸笑而自入陷阱;爾今 卻隻換回更尖酸毒辣的譏諷甚至漫罵。 對愛情,幸福的追求是無可厚非的。但是愛情不能染上熏天的銅臭,更不能充當錢財的工具。從社會論理道德的角度來說,幸福是很美好的品行與高尚的情操密不可分的。任何人用齷齙卑劣的手段卻放縱狂熱地竊取一時心享樂,最終得到的隻能是虛幻的錯覺和曲終人散的悲涼孤單。
狂風驟雨滿紅樓
阿華/中央民族大學 作者簡介:
阿華,生於1982年,湖南嶽陽人,現就讀於中央民族大學物理係。性格開朗、直 率,興趣廣泛,尤其喜愛音樂與文學,並為他的文學愛好努力奮鬥,筆耕不輟,常自謔為繆 斯的後備情人。“天空不留下我的痕跡,但,我已飛過”泰戈爾的這句話作為創作座右銘, 一
直鼓舞著他默默奮鬥,不息。 我實在想不到,竟有這樣的人,這麼爛的人也能向我說那三個字,我是他們能愛的那種嗎?瞧那一副副熊樣:這個,鼠頭獐腦,在嘴猴腮還掛著無業遊民的號;那個胡子拉茬,粗裏粗氣,活活一個煤窯裏爬出一的礦工;另一個也好不到哪裏去,渾身上下流裏流氣,一雙賊眼滴溜溜轉個不停..更可氣的是他們三天兩天往宿舍跑,涎著臉獻殷勤,人家還以為..多沒麵子。 哼,得教訓教訓一下。我叫來小偉,大剛阿慶和張彪,把這件事布置下去他們真滑稽,像總統候選人一樣慷慨陳詞,有趣!我笑了。 他們走後,林彬邀我出去一個戴著眼鏡十分斯文的小男孩,才大一呢,怎麼就知道我?他顯得十分羞怯,但眼睛裏流露出渴望。我打算答應他,但我突然改變了主意——我有點累了我要休息。 小而淩亂的寢室空蕩蕩的——就我一人。她們很習慣做這種識趣的事,晚飯一完就走光。心頭突然湧起一種異樣的感覺,讓我感到一點冷的感覺。白色的牆壁僵屍般瞪著我。那快脫落的一小片壁紙是正獰笑著的嘴。有點害怕。小偉他們正在幹什麼?揍那些家夥嗎?林彬可能一個人在校園小路上傷神吧?我亂想著,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問題。這麼多男人圍著我, 我要誰?誰要我?這是一個簡單但令我感到恐怖的問題,我努力想避開它,但它索纏不放. .我愛過他,他也說過愛我,“他”,是這個問題的答案嗎? 但,我卻沒在答案正確與否上停留,他的名字都在我心中激蕩,來自心靈深處的激蕩。有點古老,有點陌生了,但還是揭開了那個疤,好疼.. 是什麼時候?恍惚在好久以前的一個五月,正是野花爛漫的時候吧?那時,我多麼害羞啊多麼害怕父母知道,因為他們太正經了,沒有一點情趣。是他給了我快樂,他那麼理解我,關照我,無微不至地..但他最終卻騙了我,不聲不息地離開了,給我留下一個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他說他厭倦了,他厭倦了,但我還十分留戀呢! “真不公平,難道世界上就他一個男人嗎? ”這句話是我那時說的嗎?原來我是從那時開始錯頭的,不,不是錯頭。小夏挺好,阿晨也不賴,隻是,隻是.. 我突然感到一陣惡心,因為我發現他們竟是相同的,無論小夏,無論阿晨,無論小偉、大剛 、阿慶..他們都是男人,而我,我是女的。原來如此!所有的起因,發展、結局都源於一個:我是女人。而我,一直不習慣這種稱謂,我習慣的是另一個:我是個女大學生。天哪!判別如此微妙的起因,都是這樣不相幹的結果。我又湧起一陣惡心,對那些曾經給我快樂的感受惡心,那些快樂嗎?我現在一絲也感覺不到,隻覺得粘糊糊的,隻覺得惡心.. “咚咚咚咚——咚”是他們,可能凱旋嗎——我想他們是這樣認為的,我不想迎接這些“英雄”們,但我還是下了床,開了門,除了這樣除了帶點不情願我足能怎樣呢? 我想,我陷下去了,陷進一個坑裏,雖然我是這個坑裏的核心..我厭倦了,但我無法像“ 他”那樣自由離開。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侃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麵目 ,隻緣身在此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