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的吊橋緩緩降下,城門打開,從裏麵徒步走出了三個人。
朝陽側照在蕙心的臉上,她的神情是平靜的,心情卻是翻騰的,因為自己,已經引起了太多的殺戮和戰爭,她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楚軍先鋒官看到為首的一個人穿著士大夫的服飾,知道他是前來談判的,再看他身後的女人,有些臉熟,待她走近了,幾乎驚呼出聲:“媯夫人!”
蕙心就像沒聽到一般,繼續向前走著,先鋒官早已打發傳令兵去向熊貲報告。他自己則親自迎接了他們,向中軍帳走去。
到了帳外,蕙心抬手示意了一下,姬無病便停住了腳步。她和管仲便走進了大帳。
熊貲仍舊像六年前一樣,端坐在大帳的中央,冷眼看著進來的這兩個人,心中有說不出的味道,她回來了,在自己付出了這樣沉重的代價之後終於回來了,患得患失間,他感覺她看自己的眼神都與以前完全不同了。
“管仲參見楚王。”管仲的聲音將他拉回到了現實當中,熊貲看著他,抬了一下手,示意他坐下。而對蕙心,卻像沒看見一般,不理她。
蕙心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站立在那裏看著他。
“楚王,桓公讓我來將媯夫人護送回來,現在將她交到您的手中,我也可以鬆口氣了。”管仲說道。
“有勞桓公費心了。”熊貲的話語似乎有些不是味道。
“楚王,桓公還有話讓我帶給您。”管仲繼續說道。
熊貲沒有答話,而是看了一眼站在那裏的蕙心,心中不禁一陣疼痛,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再讓她離開自己了!他衝著她冷冷地說道:“你先去休息,我一會再和你說話。”
蕙心點了點頭,退了出去。帳內就剩下主位和客位上的這兩個人。
“小白有什麼要說的?”熊貲這才問道。
“桓公說,他身為盟主,不能麵對盟國受到侵略而坐視不管,因此已經親自帶著齊國的軍隊,前來救援鄭國了。”管仲不慌不忙地說道。
“那好啊,我記得十二年前,我們兩個在陳國的時候曾經有過一段對話,我們約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治國,看看誰能笑到最後,十二年了,我們兩個人之間,該分出結果了,鄭國這地方,不錯,讓他盡管來好了!”熊貲同樣用平靜的語氣答複道。
管仲略揚了一下頭,熊貲的這個回答在他的意料之內,這才是熊貲的行事風格,小白也曾經多次和自己提起過。不過,既然來了,他肯定已經想好了對策,於是管仲又繼續說道:“桓公還讓我提醒您,根據可靠的情報,巴國將要趁著你們國內空虛,大舉進攻楚國了,所以桓公希望您做出正確的選擇。”
熊貲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情形,自己腹背受敵的話,肯定凶多吉少。
“還有一件事,是鄭國國君拜托我捎話給您,如果你們能夠退兵,他們會把庫藏的糧食和珍寶都送給您,另外還會割讓數座城池。”管仲說道。
“如果我不稀罕這些呢?”熊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