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女性(二)(3 / 3)

卡拉OK廳中的變調曲

想知道什麼是快樂人生嗎?此岸是愁、是苦、是煩惱人生;彼岸則是喜是歡、是快樂人生。 舌間的紅灑,杯裏的女人築成了多光閃閃的彼岸.. 這仿佛不是一座城堡,而是一陳狂風從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刮來的冰上浮雕。住在城堡裏的人,正大肆賣弄跑調的歌喉,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往往屏聲聆聽--他們敢聞而不敢前。 不知何時,這座富得有點貧窮的小城,已經擁有了文明得可以的卡拉OK廳。 是春風鋪麵,千樹萬樹梨招開,轉眼間,一家又一家,各色抬牌,標誌和夜間閃爍的多彩霓虹燈,提醒欲要銷魂的人們最有活力的最佳去處。一陣"寶馬"溜煙,一趟"奔馳"加速,空著摩登的男人和女人從黑漆漆的車窗鑽出來,尋找曲徑通幽的渡口。一線幽幽的紅地毯,一絲飄出的暗香,恰恰恰成了登陸者們的水上橫梁。

有幸登陸的人們,當然是人中豪傑,他們是有所建樹的成功男人,抑或是姿色誘人的絕代美人。此岸與彼岸,橫隔一個遙遠的夢,他們憑著智慧和機遇,膽識和勇氣,抑或其他更

加高明的東西,終於好夢成真,登上布滿黃金和美色的彼岸。眾人皆知。此岸是愁、是苦、是類惱人生;彼岸則是喜、是歡、是快樂人生。如此的城堡,好像專為彼岸的男人而構建,他們不是腰纏萬貫,就是高高在上、特權在握。成功的男人,往往是白天辛勞,晚上犒勞,溫馨的城堡壘變成男人們養精蓄銳的幽幽港灣。舌間的紅灑,懷裏的女人,讓他們重新複蘇到青春的最高潮。是的,他們也太累了,商場如戰場,官場如球場,明槍暗箭,你欺我騙。冥冥中,他們從複要而醞釀的角鬥場,明暗渡陳滄,閃爍的霓紅燈很自然地把男人們引上了另一個臨時的伊甸園。在這裏,他們談成了白天談不成的買賣,有了意想不到的額外驚喜。曖昧的室內燈,眨巴著不可千人的眼睛,原始的空越冰冷的表情,如蛹殼的身軀激蕩著黑暗的河流。文質彬彬,溫文爾雅扭成了一團團幹枯的鬆樹皮;可親可敬、盛氣淩人化成了一灘灘汙濁的黃泥水。 豬的本性,還在唱歌的時候,就已經時隱時現,急不可待的目光,早已化成了千萬隻多情的手,撫摸著沙發另一邊的女人神秘的地方。那些偉大的偶像般的男人們;那些指點一小壁江山的男人們;那些發散著燦爛光輝的顯要的男人們,在豐滿與顏色的誘惑下,早已變成一堆蠕動的料肉,棄在一旁的話筒,仿佛是不知趣的頑童,哼哼的戲曲,原本已化成城堡的的節目保留。 城堡裏的女人們,大都也是國色天香,妖好的麵顏惹得每個男人怦然心動。她們也要競爭,在那些貪婪的目光中心情地表現著自己的見效。在這四季如春的屋子裏,她們永遠不必顧及外麵的冷暖--小背心、超短裙、透明衫,仿佛裸露大片大片白色的麵積才是她們的價值所在。也許包裹起來的大腿、腰、肩永遠觸不到黑暗中那一雙雙窺探者的眸子,所以,這裏執行著另一套獨特的邏輯。當一麵肥大的身軀和一臉亂長的胡須靠上來的時候,妖小的她們溫和地迎了上去。客人走後,她們擦淨臉上的脂粉和男人們的唾液,身邊還回蕩著男野獸般的喘息。她捏著一大把百元大鈔,臉上不知不覺爬滿了像哭一樣的微笑。幾個小時的溫柔,換來了個農民幾個月,抑或一年的收入,也們能不"高興"嗎? 她們的身世說起來很平凡,絕不是外星人降臨。抑或是窮山惡水的姑娘,抑或是現代都市的下層人士,抑或是其他無法想象的姑娘。他們不願幹活,不願死守那窮得叮鐺響的山窩窩;她們不願過著清貧得一日三餐啃大白菜的生活..當初的她們,還是那麼膽小、無知、日子一長,卻已是通達人間情,洞察男人心。 這是怎樣的一城堡?這樣的城堡溶進了男人們的高聲歡唱和女人們的低低淒吟。這是怎樣的一座歌廳?變調的樂聲滲入這座城市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