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主任您放心吧,我會的,肯定圓滿完成我分內的工作,絕對不會給單位添亂的。”葉南點著頭態度懇誠的向老狐狸表態,雖然不知道這老東西叫他來的真實目的,但馬上要離開這了,葉南不想與這老狐狸在這個節骨眼上產生任何矛盾了。
葉南今天誠懇謙卑的態度讓蔣偉業心裏也感覺舒坦了不少,在這個時候,兩個人心裏都在想著自己的小九九,老家夥一開始想把葉南壓死在現在的位置上,不讓他出頭,但在何麗萍的‘建議’下,卻改變了主意,為了把自己女兒蔣婷婷提拔上去,又開始盼望著葉南趕緊離開這裏,但是又不想讓他就這麼逍遙的離開,所以才吩咐賈婉麗在單位裏給葉南造謠生非,給他的口碑抹黑。而葉南呢,從一開始就忍受著蔣偉業的各種打壓迫害,盡管查清了討薪事件背後的始作俑者原來就是蔣偉業這隻老狐狸後,心裏窩了一肚子的火,但為了大局著想,從長計議,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對他來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一旦離開區建委,一找到好機會就要連根鏟除蔣偉業,這是他下定的決心,也是答應幫助何麗萍要做的事情。
心照不宣的兩人彼此態度都非常和善,笑裏藏刀的蔣偉業慈眉善眼的笑了笑,吸了一口煙,顯得慨然的長歎的一聲,說道:“葉南,說實話,你當初是我一手把你安排進咱們建委來的,你也沒給我丟臉,不管是剛開始在規劃處跟著藍處長做事,還是現在自己負責了一部分事情做,工作一直是幹的很出銫,咱們單位裏現在缺乏的就是像你這樣聰明能幹有闖勁有想法的年輕同誌啊,你這要被調走了,作為領導來說,從長計議,我還真是有點舍不得讓你這元得力幹將走啊!”
蔣偉業那種感慨的表情和語氣,讓葉南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老狐狸這些話,畢竟這老東西太奸詐狡猾了,不知不覺自己總是會中了他的圈套,他便也很聰明的用官方語言來應付他,他也佯裝很感同身受的衝蔣偉業笑了笑,說道:“蔣主任,怎麼說呢,其實我也挺不想離開這裏的,畢竟在這裏幹了兩年了,在您和各位領導傾盡心血的栽培下,才有我葉南子的現在,但是既然這是組織上的規定,區裏的調令也下來了,我也隻能聽從組織上的安排了。”
葉南這種天衣無縫的說法讓蔣偉業再一次感到這家夥不簡單,他吐了一個眼圈,慈眉善眼的點頭笑了笑,對葉南的話表示理解,幹咳了兩聲,說道:“葉南,你說的也是,這次對你的人事調動是咱們區委金書記親自安排的,作為單位領導,雖然我心裏是不想放你走,但是金書記的麵子我不可能不給的,所以啊,也隻能接受這個現實,放你這員大將離開啊,你去了區裏,會有更多自主權,雖然你年輕聰明,有想法,有衝勁,但是畢竟還是有點太年輕了,沒什麼領導崗位上的工作經曆,幹什麼事可一定不能太過冒失了。”這些話倒是蔣偉業發自內心對葉南的忠告,雖然一直與這個家夥有矛盾,但是畢竟葉南還沒完全脫離建委係統,作為區建委一把手後,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問題,還會牽連到蔣偉業的,他可不想讓葉南將來給自己帶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老東西的忠告倒是讓葉南心裏隱約生出了一種感動的情緒,他衝他感激的笑了笑,說道:“謝謝領導您的忠告,我會注意的。”
蔣偉業溫和的笑著點了點頭,接著說道:“葉南,你是從咱們區建委走出去的,代表著咱們區建委的麵子,在區裏工作搞得好,會給咱們區建委爭光,同樣,要是工作搞不上去,咱們單位也沒麵子的,希望你能夠保持你在這裏那種謙虛謹慎,兢兢業業的工作態度,爭取幹好區建委的工作。”
葉南點著頭說道:“謝謝蔣主任您的提醒,我會注意的。”老家夥今天絕口不提昨天的打電話找葉南的事情,與平時判若兩人的和善態度讓葉南覺得有點難以理解,於是笑了笑,接著問道:“主任,您還有什麼事嗎?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下去工作了。”
蔣偉業溫和的笑了笑,說道:“今天也沒其他什麼事,你這不是馬上要高升了嘛,就是提醒你一下,不要因為這個就心浮氣躁了,在走之前可要把自己手頭的工作搞好才行啊。”
葉南理解的點著頭說道:“主任您放心,我知道了,那要是沒其他什麼事的話,我就先下去忙我的工作了?”
蔣偉業幽幽的吐了一個煙圈,點了點頭,說道:“那行,就不耽誤葉南你的工作了,你下去吧。”
“那行,主任,我先下去了。”說著,葉南將指縫中的煙蒂在茶幾上的煙灰缸裏瓷滅,起身懷著極為不解的心態走出了蔣偉業的辦公室。
一走出蔣偉業的辦公室,葉南又掏出煙盒,拿出一隻煙叼進嘴裏點上,心裏還在琢磨蔣偉業今天叫他來的真正意圖。
他一邊抽煙,一邊專心的思考著這個問題,突然就在樓梯口與迎麵走上來的人撞在了一起,隻聽到一聲女人尖銳的叫聲:“啊!”
這突如其來的碰撞讓葉南立即回過了神,隻見何麗萍正捂著手背,皺眉哭臉,狠狠瞪著葉南,厲聲說道:“臭小子你走路不長眼啊!”
看見何麗萍那張彌補陰雲的臉,尤其是那雙翻著白眼的眼睛,葉南心想,今天是見鬼了,怎麼每個人都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但他僅僅隻是在心裏想想,還是陪著笑臉低聲下氣的衝著何麗萍說道:“何姐,對不起啊,你沒事吧?”
得到了葉南的賠禮道歉,何麗萍的表情才稍微緩和了起來,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背上,白了他一眼說道:“你的煙頭燙死我了!”
葉南半信半疑的朝著她的手上一看,果然看見何麗萍左手手背上被煙頭燙出了一隻紅銫的燙痕,便連忙抓起了這隻白皙嬌嫩的玉手,朝著被燙傷的部位‘噗噗’吹著氣,極為自責的問道:“何姐沒事吧?”
“死不了了的!”賈婉麗白了葉南一眼,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然後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問道:“你來三樓幹嗎?”
葉南如實答道:“蔣偉業一早叫我上來呢。”說著,警惕的朝身後蔣偉業的辦公室方向看了一眼。
聽到葉南的回答,何麗萍就來了興趣,眼珠一轉,緩和了語氣對他說道:“葉南子,你跟我來一下。”說著,就徑直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了。
但葉南並沒有跟著她的步子就走,反而朝著相反的方向三步並作兩步朝樓下小跑而去。
何麗萍走了兩步,沒聽見身後有動靜,回頭一看,見葉南已經下到了樓梯拐角處,便皺緊了秀眉,氣呼呼的衝他小聲喊道:“臭小子你去哪裏!”
葉南聽到何麗萍的喊叫,停下腳步,扭頭衝她詭笑了一下,說道:“我先辦點事,一會再上來找你。”
“臭小子!你給我等著瞧!”何麗萍見這家夥居然連自己的話都不聽了,氣呼呼的瞪著他,衝他狠狠的說道。
但何麗萍的一切舉動都是與無濟於事,隻見葉南詭異的一笑,便閃身朝樓下跑去了。
何麗萍簡直是氣壞了,心想這家夥還沒離開這裏呢,現在就已經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這要是一離開這裏,還能去做答應自己的事情嗎?對於葉南的承諾,何麗萍開始持懷疑態度了。她沒好氣的衝著葉南閃身消失的樓梯口瞪了一眼,抬起被葉南的煙頭燙到的左手看了一眼,‘哎呦’了一聲,朝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了。
回到辦公室裏,何麗萍倒了一杯水坐下來,從皮包裏掏出化妝盒,打照著鏡子補了補臉上的淡妝,看著鏡子中三十六歲依舊皮膚白嫩、五官精致、唇紅齒白、年輕貌美、猶如成熟小少婦一般的自己,不禁連她自己都滿意的笑了笑。
將化妝盒裝進皮包,抿了一小口水,何麗萍突然想到剛才葉南說的話,心想這一大早的,蔣偉業把葉南叫上來又有什麼事呢?對於蔣偉業與葉南之間的每一次接觸,何麗萍都是異常關心,因為這極有可能關係到自己將來能否如願坐上蔣偉業現在的位置。她絞盡腦汁的想了想,也沒能想明白蔣偉業叫葉南上來的真實意圖,原本想叫葉南來自己辦公室裏,好具體的問一問,誰知那個臭小子竟然對她的話置若罔聞,給跑掉了。
就在何麗萍動身準備去找蔣偉業套一下話的時候,何麗萍辦公室的門敲也沒敲一下,突然就推開了一道縫隙,她生氣的將目光移向門口的時候,就看見葉南那張嬉皮笑臉的臉龐出現在了門縫裏,衝她擠眉弄眼了一下,就立即閃身進來,順手關上了門。
看見葉南那個嬉皮笑臉的樣子,何麗萍心裏更加來氣了,板著臉,瞪著他,沒好氣的說道:“臭小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馬上要離開這裏了,現在連我都不放在眼裏了啊?”
葉南知道因為剛才自己的舉動讓何麗萍生氣了,他一邊衝著她走過來,一邊嬉皮笑臉的說道:“葉南不敢的。”
何麗萍幹笑了兩聲,輕佻的反問道:“不敢?不敢剛才我叫你過來,你怎麼跑掉了?”
葉南笑嘻嘻的說道:“我這不是不小心燙到何姐你的手了嘛……”
還沒等葉南將話說完,何麗萍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叱責道:“燙到我了你就跑了啊?你別忘了,你下個禮拜才去區裏,在這裏還有兩天時間呢,你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的!”
“叮叮叮當!”葉南走到了何麗萍麵前,變魔法似的從身後便出了一支治療燙傷燒傷的藥膏,遞到何麗萍麵前擠眉弄眼的說道:“我是怕燙傷了何姐你,專門跑出去給你買了一支治療燙傷的藥膏回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說誰是狗呢?”明白了葉南的一片良苦用心後,何麗萍雖然心裏麵立即湧起了一股感動的暖流,但還是故意板著臉瞪著他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