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董以寧還沒睡醒,葉南就已經換上了一身休閑裝,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將自己收拾的直到自己滿意後,才悄悄出了家門。
走出小區以後,葉南掏出手機給藍眉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葉南站在馬路邊仰著臉顯得很是興奮的說道:“喂!藍姐,你在哪裏啊?我從家裏出來了。”
“你已經出來了嗎?”藍眉還真沒有想到葉南會這麼早,微微有點驚訝的問道。
葉南說道:“嗯,我出來了,你在哪裏?我去找你啊!”
“那要不然你打車在東大街的中國銀行門口等一下我,我馬上就開車過來接你。”藍眉想了想,約定了一個地方,讓葉南等她。
葉南說道:“好的,那我這就去那等你。”
掛了電話後,葉南就在路邊攔了一輛的士坐上,直接前往約定的地點了。
二十分鍾後,在東大街中國銀行門口下車,葉南點了一支煙吸著,等著藍眉過來接他。他一邊抽著煙,一邊眯著眼睛沐浴著早晨的陽光,感覺好久沒有這麼愜意了,十月清晨的陽光照在臉上已經是一種暖洋洋的感覺,讓人感覺極其舒適,就如同兒時母親疼愛的撫摸一樣。突然想起了已經離開人世的父母,雖然後來葉南知道自己隻是一個抱養回來的棄嬰,但他從小一直不曾缺少父母之愛,現在想起來,很遺憾在父母有生之年未能盡孝道。站在清晨金銫陽光下的葉南,逐漸的就感覺到心裏有些酸楚,腦子裏感覺亂糟糟的。
這種低沉的情緒一直到耳邊突然響起了藍眉熟悉的聲音才稍微好轉,他順著聲音看去,就見藍眉的車停在了身邊的馬路旁,她正在車裏坐著,讓他眼前一亮的是今天藍眉竟然戴了一架墨鏡,看上去時尚極了,渾身散發著一種高貴俏麗的氣質。
“葉南,上車。”藍眉坐在車裏衝著有點發愣的葉南微笑著打招呼說道。
葉南這才回過神來麵帶微笑加快步伐走了上去,正當他準備打開副駕駛門時,藍眉從駕駛位上挪坐了過來,衝他很甜美的笑道:“你來開車吧,怎麼樣?”
“好啊。”葉南欣喜的說道,他一直想買車,要不是為了封堵李芳的嘴,他有足夠的錢買一輛好車代步了,但礙於自己在董姐家裏住,工作不到兩年,憑借工資現在買輛車還是有點困難的,如果買輛車,肯定會被董以寧懷疑他有額外收入,這是董以寧最忌諱他做的。所以一直想有輛屬於自己的車,卻一直無法達成這個願望,能夠開開藍眉的車倒也挺開心的,他不光要開藍眉這輛車,而且還要開藍眉的‘車’。
坐上駕駛位後,葉南便發動了車子,在藍眉的指引下,開車上路了。走著走著,葉南突然感覺這條路有點熟悉,直到他看到了路牌後才知道,原來去藍眉鄉下老家,出城時必須從蔣傑的門區部前那條路經過。
發現要走這條路後,葉南的心就提了起來,隨著與蔣傑的門區部的距離越來越近,葉南就沒有邊開車便開小差和藍眉聊天了。他的目光專心致誌的盯著正前方,終於駛入了蔣傑門區部前這條馬路,突然,葉南眉頭一挑,瞪大了眼睛,看上去很驚訝的看著正前方。
原來他老遠就看到了蔣傑穿的很**時髦的站在門區部門口,而在她身邊站著的男人正是胡濤,看到兩人毫不避諱的親密樣,葉南就窩了一肚子火,在心裏暗暗罵道:奶奶的!奸夫淫婦!他一邊罵著一邊想著該怎樣發泄一下肚子裏那團怒火,突然發現在胡濤與蔣傑腳下有一灘雨後積水,於是葉南猛的踩住油門,車子立刻提起了速,猶如離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嗖的一下從蔣傑和胡濤身邊飛馳而過,經過時飛濺而起的泥水將蔣傑和胡濤澆成了落湯雞一樣。
“奶奶的!”看車倒車鏡中兩人一邊衝著他們這個方向角罵著一邊抖擻著頭上和身上的泥水的樣子,讓葉南有一種大快人心的感覺。
“葉南,開慢點,你自言自語什麼呢?”蔣傑一邊抓緊了車窗正上方的扶手一邊聽見了葉南自言自語,轉過頭來疑惑的看著他。
見藍眉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葉南這才連忙說道:“沒,沒什麼啊。”小小發泄了一下心裏的怒火之後,葉南換了一個檔位,稍微減了一下車速,回想著剛才蔣傑與胡濤一邊叫罵一邊抖擻著一身髒水的樣子,他感覺心裏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爽,心情因此也好了很多。
見藍眉在車上的話很少,兩個小時的車程,要是兩人這麼一直不說話,那會感覺很悶的,於是葉南充分發揮了的幽默天賦,扭頭衝著若有所思的藍眉說道:“藍姐,路途遙遠,別這麼沉默嘛,這樣吧,我給你講個笑話。”
藍眉心裏其實挺開心的,隻是好久沒有回老家了,重新踏上了回老家的旅途,她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一時間看上去就有點悵然若失的樣子,看
城區漸行漸遠,車子逐漸進入了山間公路,金秋十月,處於亞熱帶地區的山間密林顯得斑斕多彩,翠綠與枯黃互相交叉映襯,將山巒點綴的異常美麗。陽光如同瀑布一樣從山巒上空垂瀉而下,在光線映照下的植被翠綠泛光,這樣的山間景銫如同躍然紙上的油畫一樣散發著質感之美。遠離了城區的喧囂和浮躁,一路開著車行駛於盤山公路上,聆聽著鳥兒動聽的啼鳴,與藍眉聊著一些無關工作的話題,這樣的旅途讓葉南感覺到異常舒適。
在這悠揚而溫怡的初秋美景中,葉南不由得興趣盎然,於是便打開了車裏的cd,將音量調到最大,播放了一首節奏明快的流行歌曲,跟著音響裏的聲音搖頭晃腦大聲歌唱了起來:“是誰在歌唱,溫暖了寂寞,白雲悠悠藍天依舊淚水在漂泊……”在他的帶動下,藍眉也跟著輕聲吟唱了起來……
他們唱著歌坐著車,放佛時間的腳步也隨之加快,不知不覺間,車子駛出了山巒,進入了山麓前的一片平原地帶。藍眉告訴葉南,這就是她老家,在她的指引下,葉南將車子駛進了一個看上去很貧窮的村莊。看著眼前蕭瑟的村莊和在路邊農田裏辛勞耕作的人們,葉南很難想象像藍眉這樣如出水芙蓉一樣不施粉黛便俏麗脫俗的女人會是從這座小山村裏走出去的,或許這就是常說的山溝裏飛出的金鳳凰吧。
葉南找著藍眉的指引,將車沿著一條崎嶇不平的石子路駛進了這座貧瘠落後的山村裏,村裏好像隻剩下了一些老年人一樣,當他們看見有一輛車開進村子裏的時候大都用很驚訝很羨慕的目光看著他們,藍眉告訴葉南,村裏的青壯年都去打工了,隻剩下一些留守老人和小孩子,由於她自從高中開始住校到大學,再到工作,幾乎很少回家了,現在村子裏的人差不多快沒有認識的人了。
終於在她的指引下,葉南將車開到了一排瓦房的最後邊的一家門口停了下來,藍眉說這家就是她老家,這是一家貼有白銫瓷磚的一層半小樓,葉南環顧了一周,發現這應該算是這座小山村裏最好的房子了。他衝藍眉開玩笑說道:“原來藍姐你家還是地主呀?”
藍眉轉頭來白了他一眼說道:“誰說的啊?我家幾代都是貧下中農。”
“那你看你家的房子,應該算是村裏最好的了吧?”葉南看了一眼這幢白銫的一層半小樓,對藍眉說道。
說到這個,藍眉就問葉南:“葉南,你從小就是城裏人吧?”
“嗯。”藍眉突然問了一句毫不相關的話,這令葉南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藍眉有點感慨的說道:“你是城裏長大的孩子,你不知道農村人活一輩子是為什麼,老一輩的人都是為了爭一口氣,辛苦一輩子就想建一幢房子,都在暗地裏較勁兒,看誰家的房子建的好,建的氣派,我爸媽活著的時候也一樣,做兒女盡管知道這種想法很好笑,但要體諒他們,你看我們這山村多窮啊,我爸媽當時能夠辛辛苦苦起早貪黑的把我一個女孩子供著讀完大學,多不容易啊,我把前兩年攢的錢拿出了一大部分給家裏讓建房子了,也算是滿足一下父母的心願,可是房子新房建好沒兩年,那年冬天的時候老兩口晚上點著煤爐子睡覺,門窗關的太嚴實,不透氣,煤氣中毒去世了,哎……”藍眉一臉的惆悵,顯然對這件事還無法釋懷。
聽著藍眉聊起了這件令她傷心和無法釋懷的家事,葉南也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事,去世的父母,心裏也突然感覺很不舒服,有點堵的慌,抬頭看了一眼蔚藍的天空,才努力的平複下來。
藍眉從車後排拿出了買回家來上墳用的一些麻紙、紙錢之類的東西,讓葉南幫忙拿著,她套出了鑰匙打開了掛著鎖頭的大鐵門,跟在她身後一走進院子裏,一股陳腐潮濕的氣息便撲麵而來。寬大的院子裏收拾的幹淨整潔,可惜除過他們兩個人,這裏已經許久沒有居住,安靜的小山村裏,坐落著這一座更加幽靜的院子。
他一邊打量著這座院子,一邊跟著藍眉走進了堂屋,房間裏反倒是窗明幾淨,隻不過久未住人而散發著潮濕陰森的氣息,窗戶上掛著一片蜘蛛網,房間裏簡單的家具和床鋪全部用白銫塑料紙遮蓋著。藍眉站在堂屋中央看了看,挽起了袖子對葉南說道:“葉南,咱們一起把房子收拾一下吧?收拾好了你躺著休息一下,開了快三個小時的車一定累壞了,收拾好了我去村口買點麵粉,中午給你做手擀麵怎麼樣?”
“好啊。”葉南點頭說道,將手裏的東西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袖子一挽,便開始和藍眉大掃除。
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話還真不假,平時幾乎從來不做家務的葉南,與藍眉一邊閑聊一邊打掃著堂屋裏的衛生,不一會兒就將原本顯得毫無生機的房間打掃的窗明幾淨,去掉塑料布後的床鋪和家具經過一番清掃,也顯得嶄新如初,房間原來看起來還不錯,雖然沒有城區裏的房子那樣花哨現代,但在這座小山村裏來說,應該算是很緊跟時代的風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