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連貫起來一想,鄭禿驢推翻了剛才的斷定,覺得阿芳應該是沒胡說八道,建委配副處長的事情也應該不是空穴來風。果然,在葉南下午趕往機場的半路上董以寧就打來了電話。

葉南猶豫了片刻,接通了電話,就顯得很疲憊,有氣無力的說:“董姐,怎麼了?”

“葉南,到海南了吧?”聽見葉南有點疲憊,董以寧便以為他已經到了海南,是因為長途飛行才有點勞累的。

葉南愣了一下,看著車窗外屬於西京區建築風格的建築物,笑嗬嗬說:“嗯,到了,董姐不用擔心了。”

董以寧淺淺笑了笑說:“到了就好,祝你玩的開心。姐再給你說件開心事,姐今天問李副部長了,區裏麵是有想給你們建委配規劃處副處長的想法,不過具體下文可能就到開年了。不過你放心,姐會給你們鄭主任打招呼的,這一次他肯定不敢耍花樣的。”

果然,和葉南猜的一樣,看來這次區裏是真的要給規劃處的組織結構增加一個分管領導了。這個機會實屬百年一遇千載難逢,肯定會引起建委下麵人的明爭暗鬥。葉南明白,能在區建委這種肥水衙門工作的人,哪一個能沒點關係呢,隻是關係牛不牛,後台硬不硬的問題而已。鄭禿驢之所以捂著這個消息不透漏出來,肯定是怕下麵人在爭取這個機會的時候動用各自的關係,給自己帶來各方麵的壓力,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才守口如瓶不讓這個消息走漏出來。豈料阿芳那個騷 貨就偏偏無心之下將這個消息說給了葉南,讓他確定有這麼回事,有了先下手為強的機會。

哼!夏劍那個雜種還想跟我玩!門都沒有!葉南暗自想,對著手機顯得很喜出望外的笑著說:“董姐,那這個事你可要幫我操點心啊,這個機會要是再失去了那我徹底就沒前途了。”

董以寧輕笑說:“你就放心吧,我盡快就給你們鄭主任打招呼,給他說明白,這次要不提拔你上去,姐就算丟掉這個組織部長的位子也要把他建委主任的名頭給拿掉。”

一聽董姐這是發下了毒誓,葉南徹底的放心了,看來這一次即便是夏劍再詭計多端,這個副處長的職位對我葉南來說是插翅難逃了。

董以寧盈盈笑了笑,說:“好了,你好好度過一個越快的春節吧,姐不打擾你遊玩的興致了。”

掛了電話後葉南臉上掛起了狡猾的笑,心想鄭禿驢還想捂著這個消息不讓別人知道,現在老子不也知道了嘛。等董姐給那老家夥去了電話,以自己組織部部長的職位來壓迫他,看他還敢不敢耍什麼花樣!

這件事葉南就不再多操什麼心了,反正現在基本上可以說是對年後即將要發文要求配置的副處長十拿九穩了。現在終於可以懷著輕鬆愉快的心情去海南三亞和清雅嬌美的藍處長會合,一起共度幾天浪漫的二人世界,坐車到了機場,在候機廳坐了沒多久,就登上了飛往三亞的海航班級。

說來老天也真是喜歡和人開玩笑,就在葉南憧憬著自己美好的將來坐上飛機懷著輕鬆愉悅的心情飛往三亞的途中,突然飛機強烈的顛簸起來,廣播裏傳來了機長語調沉重的話語:“我是本次航班的機長,飛機現在遇到了強烈的氣流衝擊,請大家不要驚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係好安全帶,飛機有可能會出現意外,我會和全體空乘人員盡力化解這次險情,為此對大家說聲對不起……”

飛機強烈的顛簸和機長沉重的廣播聲讓葉南的心突然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加上周圍乘客開始躁動不安,飛機上的氣氛頓時變得特別緊張。葉南一向是遇事沉著冷靜坐懷不亂,但這一次遇上這種突發的危險情況,心快要從喉嚨裏跳了出來。這萬一飛機要是失事,從一萬多米的高空掉下去,那是必死無疑了,除非自己長了翅膀。縱然葉南覺得自己有萬般能耐,在這個時候也排不上用場。飛機還在持續顛簸,其他乘客越來越躁動,乘務員來回走動安撫大家的情緒。

我才二十七歲啊,我不想就這麼死了。老天保佑,千萬不要出事,老天保佑啊。葉南緊張到了極點,雙手作揖,默默祈禱,臉上豆大的冷汗嗖嗖直冒。

飛機持續顛簸了有二十分鍾,才恢複了正常,這時候機長通過廣播告訴大家,險情已經化解,剛才的強對流天氣屬於意外突發情況,預報沒有預測到。

聽到廣播,葉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好像被人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獲得了一次重生。身邊的一對夫妻更是激動的緊緊抱在一起抱頭痛哭了。

看看這對恩愛的夫妻,葉南覺得自己要是就這麼死了還真是太不值得了,像自己這麼年輕帥氣,工作又好的男人,連個老婆還沒有,還沒享受過婚姻的感覺,就這麼為了藍處長一個離異的女人去送了死,太不值得了。

不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葉南覺得既然老天開了這個玩笑,接下來肯定有好事降臨自己頭上。由此便聯想到了年後任命規劃處副處長的事,想必是自己無疑了。

到了三亞機場,葉南從機場打了個電話過去。接通電話傳來藍眉微微有些緊張的聲音:“葉南,你到了嗎?”

“往三亞的路上,藍處長您在哪啊?我怎麼去找你?”

“單位人正在一起吃飯,我們在麗絲卡爾頓酒店住,你過來酒店再給我打電話。”

“藍處長,我給你說個好笑的事。”葉南想把在飛機上遇到的驚心動魄的一幕告訴她,讓她明白自己為了來三亞陪她度過一個美好的春節,可是付出了年輕生命的代價。

因為建委一幫人正在吃飯,藍眉覺得自己一個人躲到一旁去接電話不太好,就說:“等你來了再慢慢講給我說,先不說了,來了再短信聯係。”

藍眉掛了電話,神銫微微有些緊張的走回飯桌旁,剛一落座,一直暗中觀察她的鄭禿驢就笑嗬嗬說:“小藍,吃飯著呢業務還挺繁忙呀?”鄭禿驢這老家夥差不多已經知道這個電話肯定是葉南打給她的。因為對藍眉來說,前夫方軍被抓,她和其他人並不怎麼來往,唯一來往密切的就是葉南了。而且小夏向他彙報了看見她和葉南親密的一幕。不置可否,肯定是那臭小子打的電話。

張書記這個道貌岸然的臭老頭知道鄭禿驢對清雅脫俗美豔動人的藍眉有那種想法,用異樣的眼神看了一眼鄭禿驢,暗示了他什麼,就和藹的笑著一邊給藍眉倒酒一邊說:“小藍,酒桌上的規矩你又不是不懂,離開酒桌就要罰酒,本來是三杯,你意思一下,喝一杯就行了。”

藍眉可不知道張老頭這個家夥原來和鄭禿驢是狼狽為奸的一丘之貉,本來不打算喝酒,準備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等葉南過來的,但酒桌上的規矩她也明白,而且張書記也就讓她喝一杯酒,沒刻意為難她,於是藍眉淺淺笑了笑,接住了酒杯,微微揚起下巴,朝嘴裏一送,喝下了一杯酒,放下酒杯笑了笑。

鄭禿驢在一旁打趣說:“小藍,張書記給你倒的酒你倒是喝的很利索啊。”

馬德邦或許是不明就裏,開玩笑說:“人家張書記是主持咱們單位黨 政工作的嘛,喝酒也是黨 政工作的一部分嘛,張書記安排的工作,藍處長怎麼能不幹呢。”

眾人附和著哈哈大笑,一幫人打著考察的名義來三亞,用公款住著高檔酒店,吃著山珍海味,又說又笑,酒桌上的氣氛很是輕鬆活躍。

張書記今晚想借這個機會把藍眉灌醉,貢獻給對她垂涎欲滴的鄭禿驢,怎奈藍眉今晚另有約在身,把持的很好,隻喝了幾杯集體酒,就借口自己身體不舒服無論如何都不肯多喝了。

約莫一個小時候,藍眉的手機在隨身攜帶的包包裏響了起來,鄭禿驢異樣的目光就立刻聚集了過來。藍眉和他對視了一眼,臉上不知不覺就微微紅潤了起來。神銫有些驚慌的從皮包裏掏出了手機。不出所料,就是葉南發來的信息,告訴她他已經到了麗絲卡爾頓酒店,問她在幾樓。

藍眉起身說:“鄭主任,張書記,你們先吃,我上個洗手間去。”說罷就轉身走出了包廂,從飯店裏出門左拐,朝五十米外的麗絲卡爾頓酒店一邊走一邊給葉南發信息:我馬上就過來了,你等我一下。

包廂裏鄭禿驢勾了勾手,張書記便斜過身子去,鄭禿驢伏在他耳邊小聲耳語說:“老張,給你說個爆炸性的新聞,關於咱們建委的。”

張老頭斜眼求知若渴的看了他一眼,歪著腦袋等他說。“小藍和規劃處的葉南的關係不同尋常。”

張老頭立刻一臉驚訝的小聲問:“你是說有那種關係?”

鄭禿驢不動聲銫的點點頭,小聲繼續說:“我估計剛才的電話就是葉南打給她的。這可是有人專門在小藍辦公室裏看見他們兩個亂搞,抓了現行的。”

張老頭就皺起了眉頭,一臉不滿,一本正經的說:“老鄭,這事是不是得製止呢?雖然組織上沒有明文規定,但藍眉畢竟是個離婚的女人,也三十多歲了,葉南呢今年才來上班,比她小七八歲呢,這要傳出去,不是有損咱們建委的名譽嗎?不行,必須得給兩個人做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讓他們認識到他們這麼做是有違道德,是錯誤的,是組織所不能接納的行為。”

這種事鄭禿驢覺得自己不方便出麵,一方麵是不想和葉南有什麼正麵衝突,另一方麵是想從他們這種親密交往中獲取一些把柄,來徹底的控製兩個人。但張書記看上去對他們的這種地下戀情很不滿意,鄭禿驢便輕嗬嗬說:“老張,你是抓黨 政工作的,這種事是不是還得你找他們談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