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張書記點點頭,十指相交餘胸前,靠在老板椅上,問:“葉南,今天後勤處忙不忙?”
“沒什麼忙的啊。”葉南應道,滿腹疑惑她又要幹什麼,“李秘書怎麼不在呀?”
“小李有點不舒服,請了一天假。”
“不是今天她說要跟您下鄉去嗎?”葉南心想李子菲是不是不想下鄉去,故意裝病請假呢。
“是啊,但她不舒服請假了,後勤處沒什麼事的話那你就跟我去一下清河吧,怎麼樣?”張書記征求他的意見。
“可……可以啊。”葉南有點喜出望外,他可不喜歡呆在後勤處那破辦公室裏,倒想出去散散心溜達溜達。
“那你去準備一下,在樓下等我,我馬上下來。”張書記吩咐說。
“好的。”葉南退出去,回到辦公室收拾了皮包,裝上黑皮筆記本和中性筆,鎖上門,去敲開胡處長的辦公室門給他打了聲招呼,因為是張書記叫他,胡處長屁也沒放一個,笑眯眯說:“既然張書記叫你去,那你就去吧。”
葉南挎上包從後勤處去了前麵辦公樓下,司機已經備好車等著,他便站在車旁等張書記。
“葉南,站在這幹什麼呢?張書記還沒下來嗎?”沈玉成從旁邊一部奧迪裏探出頭來問他。
葉南回頭見是沈玉成,對他不屑一顧的掃視著,他便笑嗬嗬回應:“張書記馬上下來了。”
“你也要出去?”沈玉成眯著眼問。
“對,李秘書今天生病請假了,張書記讓我臨時替代一下她。”
沈玉成不冷不熱地“哦”了一聲,肥頭大耳縮回車裏,搖上了窗戶。
張書記還沒下來,葉南靠在車邊摸了支煙叼進嘴裏點起來吸了一口,一轉向見田春燕從辦公樓裏挎著包走出來了,兩人目光刹那間對峙在一起一秒鍾,田春燕不知為何紅了臉,低下了頭,腳步匆匆走向沈玉成所坐那輛車,打開後排位子鑽了進去。
噢……葉南嘴角擠出一絲詭笑,沈玉成這老家夥,下鄉參加林德發黑河地塊的開工奠基還帶著田春燕,看來……看來有點想法啊,哼哼……
“葉南,你倒蠻悠閑的啊,一個人在詭笑什麼呢?”
葉南扭頭一看,張書記朝他走來,麵帶微笑,一身修長的深灰色大一顯得身材格外窈窕多姿,齊耳短發梳得整整齊齊,整個人看上去知性端莊,睿智中隱隱流露出絲絲高貴的風情。
“沒,沒笑啥,在等張書記您呢,沈主任在車裏都有點等不及了。”他連帶戳弄了一下沈玉成,心裏快感十足。
“是麼?老沈一向磨磨蹭蹭的,今天還心急了?”張書記斜睨了一眼沈玉成的車,臉上的笑容有點冷。
張書記一走到車前,葉南連忙打開車,用手扶著上沿,小心翼翼的送她上車後,自己才拉開後排門坐了上去。
“開車吧。”張書記對司機吩咐道,從皮包裏拿出響起來的手機接上,立刻笑嗬嗬說:“餘副區長啊,對……我和老沈已經從局裏出來了……正要去清河呢……您也過去啊?……那好……那就在清河上再見了……好的好的……”
張書記接完手機,自言自語地說:“餘副區長今天也去參加老林黑河地塊的開工奠基儀式,看來這老林麵子還真不小,把餘副區長都給請過去了。”
“張書記,今天看來林德發把這個奠基儀式搞的蠻大的嘛。張書記,您說這餘副區長算不算個好官呢?”葉南裝作傻乎乎的樣子問她。
他這有點傻的問題還真讓張書記覺得這個小夥子有點單純,回過頭笑嗬嗬看著他,說:“葉南,你和餘副區長也有幾麵之緣,也打過一兩次交道,你覺得餘副區長這個人怎麼樣啊?”
葉南翻著眼珠,揚起眼瞼,想了想,說:“我覺得餘副區長一定是一個清官、好官,兩袖清風的那種,就像張書記一樣,辦事剛直不阿、雷厲風行。”
葉南一番話將張書記恭維的心裏暖烘烘的,笑嗬嗬說:“你這家夥,真是油嘴滑舌,換了哪個領導都喜歡。”
“噢……對了,這李子菲咋又生病了?她好像體質很差啊?”葉南心裏還挺關心她的,前天還和她一起在自己家裏放縱了一個下午呢,這才隔了一天,就生病了。
張書記回頭睨了一眼,說:“葉南,趁著年輕,在街道辦好好幹,一定很有前程的。現在街道辦年輕人也多,競爭激烈,一定要把握好機會哦。”
“那是那是,還得張書記您多多關照一下才是,有啥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張書記您可要多多指教一下啊。”
“行了,在我麵前就別這麼客套了!”
開工典禮用了一個小時,然後一群人分坐在了七八輛車上,由林達的奔馳600打頭陣帶路,沿著鄉間土路行駛了二十多分鍾,到了一個旅遊區的山莊,為了今天奠基儀式,他已經包下了整座山莊。
到山莊門前廣場上車隊停下來,一群人下了車,跟著他走進了山莊的宴會廳,嘉賓們自發的按照職位大小分開坐成了幾桌。
林達和兒子林建陽陪著張書記、沈玉成、葉南、田春燕坐在一起。葉南上次陪著殷梅來清河鎮談征地拆遷工作時見過林建陽,與他有一麵之緣,坐上桌兩人相對看了一眼,微笑著示意打了一下招呼。
清河鎮委政府和人大的人自發坐在一起了,白水鎮的王鎮長自然是和鎮上幾個領導以及幾個受邀的小老板做成一桌。
酒席開始前,林達捏了一杯酒,站起來慷慨地說:“感謝張書記、王局還有咱們清河鎮的李鎮長、白水鎮的王鎮長及各位領導和其他幾個同行能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我林達黑河地塊的奠基儀式,感謝大家,我林達敬大家一杯!”說完舉杯仰頭一飲而盡,“大家今天吃好喝好玩好。”
中午酒席吃完,天開始飄起了雪花,林達說:“老張、老沈,今天就不回區裏去了吧?天都下雪了,路不好走,等明天再走吧?”
張書記和沈玉成喝了不少酒,腦子有點暈,正好想休息一下,反正路也比較遠,回去差不多也就天黑了。張書記問沈玉成:“老沈,你覺得呢?”
沈玉成笑嗬嗬說:“張書記,看您的意思,不過剛一下雪,路上可能比較滑吧。”
“那就明天回吧,不過這個地方,倒是在哪住下來呀?”
“老張,這您不用擔心,這個山莊我已經包下來了,住的條件一點也不比五星級酒店差的,周圍風景又好,就住在這裏好好休息一下,泡個溫泉什麼的,好好放鬆放鬆。”
“那行啊,老林,你這家夥,想的可真周到啊。”張書記逞心如意地笑道。
“你們二位領導今天能大老遠下來,就算是給我林達很大的麵子啦,怎麼敢怠慢呢。”林達能說會道,吩咐身邊隨從安排好了,帶著幾個人去了客房部,安排了四間最高檔的房間讓街道辦四人住下來了。
葉南雖說中午喝了不少酒,但他酒量大,到了房間後一點也不想休息。正巧房間裏還有電腦,他便坐在電腦前抽著煙上網。
上了一會網,葉南看了下窗外,雪已經停了,山莊外麵的環境可真好,植物枯萎後的山莊顯得更加肅靜自然,景色別有一番風味。這種別樣景致惹的他有點想出去走動一下的念頭,於是就打開門沿著木質走廊沿著一條羊腸小道爬上山坡去了。
剛下過一點雪,山上枯萎的灌木上掛了一層薄薄的雪花,空氣有點陰冷,但呼吸著很新鮮。爬到山坡後麵經過一片濃密的灌木叢後,出現了一小方開闊的天地,光線惑然開朗,別有洞天。
這條彎彎曲曲的山道坡度有點陡峭,來到這裏,葉南已經氣喘籲籲,身上發熱,額頭冒汗,蹲在地上大口喘著氣,順便點了一支煙吸起來。
時值冬季,加上今天山莊已經被林達給包下來了,山莊裏麵除了林達邀請來的一些重要嘉賓,再沒人其他人了。下午時分,整座山莊安靜極了,特別是這密林深處的這片開闊天地,偶爾傳來幾聲野鳥嘀鳴,顯得山頭更加幽靜了。
葉南快將一支煙抽完時,突然聽見不遠處沿著來時的小路傳來了切切私語聲,他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好像是一男一女在邊說話邊朝這邊走來了。
隨著聲音愈來愈清晰,他的嘴角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不出意外,是沈玉成那老色鬼和綜合辦的文員田春燕。看看這兩人鬼鬼祟祟偷偷摸來到後山想搞什麼鬼呢,葉南心說,隨即鑽進了一旁的灌木叢裏,找了一棵兩人合著才能抱住的粗壯針葉鬆,躲在樹後麵,等著看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沈玉成和田春燕的身影從山坡下出現了,一點一點清晰起來,沿著彎彎曲曲的小道,“重蹈覆轍”般氣喘籲籲的來到了葉南放在到達的那片開闊天地。
葉南躲在粗大的針葉鬆後麵,小心翼翼的偷看著不遠處的兩人。
沈玉成肥頭大耳,大腹便便,爬了山路上來,累的滿頭大汗,粗氣喘喘,卻還一臉色迷迷的盯著田春燕,喘氣說:“還真沒想到,這後山還有這麼一片平坦的地方。你看著剛下了那麼一點雪花,整座山頭白蒙蒙,景色還真好啊,是不是?”
田春燕胸脯一起一伏,氣息還沒恢複平靜,點了點頭,臉色有點紅潤,或許是上到這山頭走路走累了,或許是心情有點緊張,紅潤的雙頰看起來有點不自在,尤其是那雙杏眼,蒙著一層迷茫又束手無策的神情,就仿佛待宰的羔羊一樣,整個表情是一副任沈玉成擺布的樣子。
靠,這王八蛋,看那色迷迷的樣子好像又不打算幹什麼好事呀!葉南偷偷觀察著不遠處的一切,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在這麼天寒地凍的空闊山頭上幹那事,還不凍死人了。等等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葉南幹脆蹲下來,探出半顆腦袋,偷偷的注視著不遠處兩人的舉動,看他們接下來會幹什麼,說不定隻是老色鬼想叫她上來散散心,欣賞一下山莊的風景呢。
“春燕啊,中午喝酒時讓你講個笑話呢,怎麼不講呢?”
“沈主任,我……我不會講那些笑話。”
“噢,這樣啊,那可真是難為你了,不過也是啊,一個姑娘家,經曆比較少嘛。”沈玉成笑嗬嗬的靠近了她,一雙肥大的手掌毫不介意的搭在她的香肩上,關懷備至地問:“春燕,穿這麼點冷不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