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樓子裏,文老先生有一下沒一下捋著美髯盯著地圖思索對策,一幫子將軍參謀們一個二個默然無語,誰知道現在劉義真胸中是不是熊燃著滔天怒火,萬一一不小心被小劉將軍看上眼了派出城去滅火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要知道現在城外可是駐紮著十幾萬閑的淡出鳥來的匈奴蠻子。抱著死道友莫死貧道的想法,一幫子兵痞們俯首帖耳,盡量不與劉義真有眼神交流。
“不知諸位將軍有何退敵良策?”看著平日裏喝酒打架找茬一個比一個能耐的老流氓兵痞們此刻一個二個裝出溫馴無比的乖寶寶模樣,劉義真無奈隻好自己打破冷場。
“呃………….”
“……………”
“………….”
在劉義真無比期待的眼神注視下,一幫子將軍們很是不巧的集體患上了間歇性失語症,就連一貫很給劉義真麵子的老好人王修也低頭研究自己腳尖上正努力攀登的小螞蟻,看樣子很是為螞蟻的堅持不懈的堅韌精神所感動,都忘了上來給小劉將軍解圍了!
“老先生,您有什麼看法呢?”看著一幫不靠譜的將軍在關鍵時刻果然很是不出人意料的集體耍無賴,劉義真隻好求助於精通諸子百家的老師。
“諸位請看這裏!”眼見劉義真一副可憐巴巴的小狗兒模樣,心軟的文老先生伸出捋著美髯的雞爪子瘦手在地圖上劃出一條彎彎曲曲的線路,從長安直指統萬城,“夏軍多為騎兵,一路迅馳而下,兵鋒強盛,然此刻寒冬暴雪,已然過了秋高馬肥之時,胡人一貫聚散無常,散漫無律,而況自統萬至長安一線,道路崎嶇,其後軍之補給必然捉襟見肘,隻要我軍據高城而守,待人疲馬憊,不消我軍出擊,敵軍自退!”老先生果然飽讀兵書,一語就道出了敵軍的致命弱點。
“老先生所言甚善,隻是如若我軍堅守不出,敵軍前後不濟,軍糧匱乏之時,必然四處劫掠,令百姓塗炭,這豈不是我等罪過?”老好人王修估計是深受儒家思想影響,立馬跳出來婉言反對,雖然頗有書生義氣用事之嫌,卻也是切中要害。文老先生聞言也是啞然,一幫子剛剛欣欣然的將軍參謀們也是一臉的黯然。
當然,說話說: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在劉義真要都歎息的時候,不要命的就跳了出來,“真是書生之見!愚蠢之極!”表裏如一的大胡子黑臉直腸子將軍朱齡石一臉的不屑,咬牙切齒的批判道,“我等跟著大將軍征戰多年,做的是為了天下人的大計,怎麼能為了區區升鬥小民而壞將軍的大事?真是愚蠢之極!愚蠢之極!”
我的個乖乖,真是看不來啊!想不到這個看上去胸無點墨毫無城府的文盲將軍竟然是董卓的粉絲,果然是不可貌相啊!劉義真一臉詫異的看著大胡子,一臉的不可思議。
“賢侄這麼看著叔叔幹嘛?是不是也讚同本將軍的看法!”大胡子黑臉的朱齡石一臉的得瑟,很是臭屁自戀的問道。
“呃……嗬嗬……嗬嗬…..!”無語的劉義真隻好一臉尷尬的賠笑,不敢接過話茬。
“朱大將軍所言差矣!北方之地隨陷於胡人多年,北地之民卻是我是我華夏之裔,大將軍順應天意,舉起北伐,亦是為救萬民於水火,若如朱將軍之言,豈不是陷大將軍於不義?那我軍千裏北伐又有何意?”文人就是文人,老好人王修平時看著人畜無害,關係到信仰之爭的時候卻也是毫不示弱,抓住朱齡石話語裏的病處接連發難,字字句句鏗鏘有力,不容辯駁。
“哼!真是笑話!要不你去赫連勃勃那老匹夫陣前用你得的仁義道德感化那些匈奴蠻子,讓他們放下刀劍回家過年,那豈不更是功德無量!”大胡子語言匱乏,自知爭執不過老好人,就仗著臉皮厚耍無賴。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呢,老好人王修聞言氣的麵色漲紅,也罵不出什麼有辱斯文的粗言俚語,隻是在那一個勁的豈有此理。
看著戰火有愈演愈烈之勢,邊上的一幫子文臣武將也是摩拳擦掌準備上陣相助,作為名義上的最高領導人的劉義真隻好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二位將軍也都是一心為國!不要傷了和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