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
南棋從天玄絲的灰燼中跳了出來,頭暈目眩的辨別不了方問,停了一會,眨眨雙眼,見太師爺站在了眼前,跪倒叩頭道:“太師爺,重孫給您老叩頭了。”
無量仙雙手扶起南棋道:“好重孫,讓太師爺看看受傷沒有?”
南棋道:“報告太師爺,重孫沒受傷,隻是被這天玄絲纏的滋味不好受。”
無量仙道:“沒受傷那就好,那就好!”
南棋道:“太師爺請進屋吧,重孫好想您哪,讓重孫和您老好好親近親近。”
無量仙道:“我也想你呀,我還有事,就不進屋了。”
南棋一聽太師爺要走,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生拉硬拽地把太師爺讓進了屋裏。唐老大聽說過無量仙是位得道的世外高人,和龍虎山的張真人並稱二仙,這是他頭一次見到無量仙,上前問道:“老人家,請上座,您喝什麼茶?”
無量仙道:“我老道不喝茶,就喝白開水,聽說湘西的水養人,還能治病,來碗白開水就可以了。”
唐老大讓管家唐老幺吩咐廚房做飯,今天要十二菜一湯。他剛吩咐完,無量仙站起身來說道:“老道得走了,不然會耽誤正事的,諸位再見!”
南棋道:“太師爺,您老連頓飯都不吃,隻喝杯白開水,讓我們這些作晚輩的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唐老大說道:“王爺說的對極了,老人家咋的也得給這個麵子,吃了飯再走啊?”
無量仙道:“一碗水你可別小看了它,君子之交淡如水嘛,這回唐老大也認識老道了,有什麼事到無量山找我!”說罷,他向外邊走去。
南棋見太師爺要走,上前問道:“太師爺,您老見見我我二師爺吧!”又對站在房門口的瘦骨叟喊道,“二師爺,太師爺饒恕您了,快過來拜見您師父吧!”
瘦骨叟跪倒在門口,喊了聲:“師父——”再也說不下去了。南棋這一招弄的無量仙也沒辦法了,饒恕了不好,不饒恕眼前跪著六十來歲的二徒兒與心又不忍,他隻好一甩袖子走了。
瘦骨叟仍舊跪在地上,南棋等人送完了無量仙回來見他還跪在那裏,扶起瘦骨叟說道:“您老快起來吧。”
瘦骨叟喃喃地說道:“師父還是不饒恕我呀?”
南棋道:“太師爺己經饒恕您了,他老這一甩袖子不就是過往不咎了嗎?”
瘦骨叟一想也對,他高興地站起來,樂的手舞足蹈。
南棋問北鬥:“衡山派的人哪?”
北鬥道:“都走了,現在恐怕都回到山上了。”
南棋道:“你說的有點太玄乎了,衡山離這那麼遠,他們的兩條腿難道比馬還快?”
北鬥道:“隻少也在半路上了。”
南棋道:“命人去永州調集官兵,滅了他們的天光觀!”
北鬥道:“我殺玄苦大師時被你太師爺製止了,他說玄苦是一代宗師,殺了他等於和全衡山的道人為敵,你如果要是滅了衡山天光觀那不等於和三山五嶽為敵了嗎?是不是違背了你太師爺的意願了?”
南棋道:“我太師爺不是走了嗎?後人不管先人事兒,他老走了,就管不著咱們了。”
北鬥知道這位大舅子的脾氣秉性,他認準的事兒你甭想改變。他隻好附和著說道:“那就依王兄的意思辦吧。”
火銃隊長拿著南棋的玉佩調來了一千五百名官兵,領頭的是位遊擊將軍,叫藍布。藍布見過了王爺和郡馬,說道:“請王爺和郡馬下禦旨吧,我們湘西官兵善打山地戰,絕對服從將令!”
南棋道:“向衡山天光觀出發!”南棋、北鬥、瘦骨叟、六十名火銃手和藍布等人騎馬,後邊跟隨著一千五百名官兵向東而來。
天光觀掌門人玄苦聽說官兵來圍山,知道這回事兒是惹大了,看來是在劫難逃了,他命令護院道士守護天光觀,自已己帶領大弟子苦難和俗家弟子白雲峰來到了山路上的一座平台上等待官兵的到來。
這天光觀始建於隋唐,最多時有道士三百多人,是個不小的道觀。遠處出現了官兵的影子,到近了看見南棋和北鬥騎馬走在最前麵。南棋上前道:“大師好清閑哪,還有心思在這觀山閱景?”
玄苦一臉嚴肅道:“少廢話,你們不是來滅我道觀的嗎?那得從我屍體上踩過去。”
北鬥抽出寶刀上前問道:“大師的鼻子好了嗎?”
玄苦道:“承蒙你的關心,已經不疼了,你還要同貧道交手嗎?”
北鬥向他使了個眼色,說道:“交手那是肯定的了,誰讓您捅了馬蜂窩了哪?”
兩人交起手來了,今天玄苦是玩命了,他玩命是為了保住天光觀。北鬥卻使出了七分的功夫,打過了一百二十個會合,玄苦畢竟是老邁年高,體力不支了,腳下一滑掉進了懸崖裏。
苦難和白雲峰見師父掉下了懸崖,立刻火往上撞,白雲峰撲向了北鬥,苦難撲向了南棋。這兩夥打的甚是好看:白雲峰和北鬥這夥從平台上打到了空中,又從空中打上了絕壁,這一刀一劍打的不可開交;苦難和南棋打了一百多個會合,苦難心裏有種無名的恐懼,他的恐懼是來自那些火銃手,就算倒退一萬步,自己僥幸打贏了,也會被那些火銃擊斃。他一恐懼招法就亂了,他一走神被南棋一刀削在了脖子上,一股鮮血噴出,染紅了平台,死屍倒了下來。白雲峰見師兄被殺,也失去了戰鬥力,虛晃一劍逃命去了,北鬥也不追趕,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