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輕輕拿開她的手,一言不發,完全沒有回頭看一下蔡傾舞。
真是可惡,雖然說她那個傲慢的態度我也很討厭了,但是對於這個男生沒有解釋就冷冰冰地走掉的這種行為,我很想賞賜兩大白眼的。
隻是,藏身於灌木叢之後的我為什麼一直覺得左肩上癢癢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蠕動。我轉頭垂眼一看。
“媽媽呀,”一條肥碩的大青蟲正在我垂在肩上的頭發間不安分地又扭又擺。
我承認我有物種歧視,這種軟體動物簡直就是世界上最惡心的存在,我不敢去動它,又很怕一甩它要是不成功地掉進了衣領就更糟糕了,我今天穿的是大翻領,所以我隻得傻傻地呆住,心裏一陣亂跳地祈禱楚哥她們的出現。
而我並未意識到這樣的喊叫把不遠處兩個人成功吸引過來了。
“你是在跟蹤我嗎?”
怒斥的女聲在旁響起,不用抬頭我也知道是蔡傾舞了。
“這不算跟蹤,”我回答,聲音有氣無力。
“是你。”男聲跟著響起。
我仍舊盯著肩上那隻大青蟲的一舉一動,不敢將視線轉移別處,像抓住了一根稻草,也不管他倆是誰,顫顫的幾乎快失聲地說:“能不能幫我把這個給拿走。”
然後我就感覺頭頂被一隻手摁住,看見這個男生青筋微微突起在昏暗路燈下像是鍍上了一層光暈的另一隻手拈住還囂張地爬著的蟲子。
他將它往旁邊草地上一扔,突然還將我的頭發理順,我看見他嘴角竟然蕩起微笑,像一陣清爽的風,迎麵拂來。
感覺這笑容在哪見過。
“誒,沒想到為了朋友,在麵對那些凶神惡煞小混混時候處變不驚的你,居然會給一隻小蟲下成這樣,連謝謝都不會說一聲。”
“謝謝謝謝,”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一連好幾個鞠躬道謝,隻是他說什麼“小混混”的,我隱約覺得有些奇怪,便盯著他的臉看。
旁邊的蔡傾舞也是一頭霧水:“蘇辰音,你認識她?”
男生又是笑,完全沒有剛才那副冷清的神態,他緩緩摘下遮住眼睛的麵具。
雖然是在淡淡路燈光暗暗月光下,但這絲毫沒有掩藏住他眼睛裏俊朗的光彩,俊眉修目,麵若翠竹般清秀柔和,嘴角一抹淺淺的笑相得益彰,更添一份疏朗。
真是好看的男孩子。
“嗯?什……麼?”我疑惑地皺眉。
“這樣你還想不起來嗎?”
我誠實地搖搖頭。
“那汪峰的CD呢?”他淺笑,似是期待的眼睛裏星光閃爍。
我恍然大悟,激動地指著他說:“你是台球室那小哥。”
“哈哈,”他咧開嘴笑,接著又拍了拍我的頭頂,“我還以為你被嚇傻了。”
“你怎麼在這裏?”
他晃晃手中的麵具,“跟你一樣啊,我也是這的學生,音樂學院的,今晚有演出。”
“喂,你為什麼會在這,”
我這才驚覺自己尾隨蔡傾舞至此的目的,但是話還沒出口,蔡傾舞就用一種十分驚異的口氣問男生:“辰音,你居然認識她?”
語氣聽起來好像認識了我是天底下最匪夷所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