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鬼泣手劄? 卷首(1 / 2)

頭頂的蒼穹被無聲的巨獸吞噬,沒有盡頭的永生黑夜籠罩著整個世界,空氣中漂浮著肉眼可見的濃濃黑氣,哪裏都是一片死寂。

可能唯有側耳傾聽,才能隱約聽見怨氣滔天的鬼潮嘶吼,以及那讓人心跳驟停的惡魔呢喃,那呢喃本屬於地獄。

沒有光,亦沒有溫暖。

一切彷如末世。

如蒼天巨獸般的鉛塊黑雲帶著不可違逆的壓抑和森然降臨了這片荒蕪的大麥田,麥田中唯有一座孤零零的小木屋在漆黑如墨的天幕中倒映出渺小的影子。

但是,唯獨這裏還有光,還有一點點可憐的溫暖。那微不足道的微弱燭光正在這永無盡頭的黑暗末日裏進行著無力的掙紮與抗爭。

木屋外爬滿了頗具鄉村風味的藤類植物,雖然它們都已枯萎,但並未像這個世界一樣散發著可怕的死氣。

木屋的木地板上刷上了一層美麗的色彩,牆壁是用像西班牙旅館裏那頗具特色的石灰粉刷的,屋內唯有一盞妖豔的燭台孤零零地佇立在窗台。一個曼妙的倩影輕輕依偎著白色的搖床邊,紅色的燭光輕輕拂過她滿含柔情的絕世麵龐,如烏玉一般的長發撫過那如羊脂般白皙無瑕的肌膚。

她那富有古希臘雕刻之美的纖細玉指,正在輕輕摩挲著繈褓中一個雙目緊閉的完美嬰兒的麵龐。

母性的光芒熠熠生輝。

一個黑色的身影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女人的身後。

“要走了麼?”女人滿含柔情地看著搖床中的孩子,輕聲說。

“無論為了誰,我都必須去。”黑袍下的男人低聲說。

“你要走,我不攔你。”女人頭也不回,“給孩子留下個名字吧。”

“名字我已經刻在留給他的戒指上了,希望他將來會喜歡這個名字。”

“你們家對起名字這事沒有信心是不是一脈相承的?”

男人笑笑,“也許吧。”

木屋內一陣沉默,隻有燭台的紅光在死寂的黑暗中微微搖曳。

“那我走了。”男人輕聲說。

“斯巴達。”女人輕聲喚著。

黑袍走在門前的腳步一頓。

女人背對著他說:“如果……萬一你不回來了,我會去找你。”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輕笑:“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恐怕也沒什麼機會攔你了。”

黑袍推門而出,這一刻一道月光衝破了完全籠罩著這個世界的黑暗,如同宿命般照映在了男人暴露在空氣中的長發。

那長發在月光下銀白如雪!

屋內的女人從被褥中拿出嬰兒白皙嬌嫩的小手,小手的大拇指上掛著一枚仿佛能夠反射出一千個世界的古銅色戒指。

女人凝視著戒指上熟悉的連筆字跡,啞然失笑,這一刻整個世界都因她綻放的笑靨而黯淡。

“看來你的沒信心不是一點根據都沒有的啊。”

女人像個小女孩一樣伸出纖細的玉指調皮地輕輕戳著嬰兒肉嘟嘟的小臉蛋,“康斯坦丁啊,康斯坦丁啊,願平安喜樂圍繞此生,天主的懷抱永遠為你張開。”

忽然淌下的淚水輕輕地滴在嬰兒的小手上,在劃過那枚古銅色的戒指時,凝結成了一粒象征著永恒的小琥珀。

男孩低頭看著無名指上那枚嵌著一粒小琥珀的古銅色戒指,呆呆地出神。他的半邊側臉隱沒在黑暗中,所以看不清此時的表情。

“康斯坦丁,瑪麗,斯蒂文他們全都死了!你到底在幹嘛!”

突然起來的吼叫聲驚醒了發呆中的男孩。

男孩垂下手,不以為意地笑笑,那與某人如出一轍的絕世笑容在眼前這詭異的黑暗中仿如命運的詛咒,“不想死就滾出這裏,如果你聲音的分貝再超過我耳朵的承受極限,我保證讓你比這裏的那隻惡鬼死的還慘。”

對麵氣喘籲籲麵無血色的中年男人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理智在警告他!

“這就對了。”男孩輕佻地打了個響指,走過男人身邊時隨手拿過一隻HelloKitty的粉色頭盔蓋在他頭上,“記住,是你請我來的,而且隻是請我來收拾那個東西,也就是說其他事情都與我無關,雇主也不能在合約上隨便刪改條款啊,《勞動合同法》看過沒有啊喂!所以,別人死不死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包括你在內。”

男孩臨走時,用手指輕輕敲了敲男人頭上的粉色頭盔,嘴角的笑容玩味,“戴著吧,我覺得這玩意兒不錯。”

“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