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黑色的烏雲盤旋在大地之上,似乎要下雨了。
偌大的房間就一盞小燈懸掛在房頂上,燈下麵放著一張古老的桌子,而在遠處的牆邊放著一張破舊的床,床上卻鋪著很白的棉被,看起來似乎很不協調。牆壁有些地方白色的石灰已經掉落,露出灰色的混泥土,就像一個剛被剝皮的少女,在那垂死掙紮。
他,蜷縮在牆角邊。恐懼,從他的充滿血絲的眼裏可以看清他充滿恐懼。
“他又來了,在那,聽。”他嘴裏嘀咕著,一隻手指向了前方。
“他是誰?在哪兒?”
“噓,不要吵,聽風聲。”
一秒,兩秒,三秒……
整個房間裏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了。
“不要”突然一陣嘶啞的聲音打破了這寧靜的房間,“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啊……”尖叫聲傳遍整棟大樓。
毛毛細雨,悄悄無聲地飄落著,像是無數蠶娘吐出的銀絲。千萬條細絲,蕩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織成了輕紗,舞動,如少女穿著婚紗一樣在天空中曼舞。
林麗站在窗邊,看著這突如其來的小雨。就在她看的出神的時候,一陣音樂聲傳來,把林麗拉到現實,原來是自己的手機鈴聲。
林麗拿起手機,一看,眉毛擠到了一起,於是她趕緊按下了接聽鍵,“喂。”
“請問是林麗嗎?”
“是的,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林麗著急的問道。
“嗯,請你趕快來。”
“好的。我馬上到。”林麗急忙掛掉了電話。看了看時間,是晚上11點,於是又打了個電話。
悶熱的夏天,室內竟然沒有裝空調。
室內就一位醫生,他穿著白裏透黃大衣,脖子間掛著一個破舊的聽診器。鼻梁拖著笨重的眼鏡,一看就知道近視好幾百度。肥胖的臉,一直在流著汗水,他一邊用紙巾擦著汗水一邊重他粗厚的聲帶裏傳出聲音,“病人現在情況越來越差。”
“他到底怎麼了?”林麗似乎不怎麼熱,沒有出一點汗水,著急的問道。
“你們是幹嘛的?怎麼送到你們這,一點效果都沒有。”站在林麗旁邊的一位看上去隻有二十三四歲的青年大聲的嗬斥道。汗水毫不留情的滲透皮膚,好像是出來透氣的。
醫生看到那位青年,心裏一緊,剛用紙巾擦完汗的額頭有冒出了許多汗水,趕緊解釋道:“請你不要激動,其實我們也不想這樣,你們看一下這個視頻吧!”說完,那醫生把電腦轉到林麗和那男的麵前。
清晰的畫麵,昏暗的房間裏,看到一男的蹲在牆角邊,隻見他臉部通紅,好像被什麼抓住脖子一樣,雙手不停的在空中亂抓著。一分多鍾後,他,倒下了。
視頻結束了,就這樣結束了,就像生命一樣,瞬間停止了。林麗的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了下來,於是發瘋一樣大聲的叫道:“他……他……他怎麼樣了。”
“現在,沒事的,他隻是暈過去了,我們已經去看過了,隻是我們是跟你討論一下下麵的治療。”醫生慌張用他那肥胖的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安慰著林麗。
“什麼,跟我們討論,你開玩笑吧!”
醫生又一次被青年的高音給嚇到,“我看你們就是怕我們沒錢!”醫生準備解釋又被青年的話打斷。
汗水,又一次溢出。醫生挪動自己那臃腫的身體,油光閃亮的嘴唇動力一下,似乎想解釋什麼,但又收回去了。
房間裏的空氣停頓了,靜止了,就像生命一樣瞬間停止了。
“我們還是去看看他吧!”林麗帶點哭腔的說道。
黑暗揮去,生命複活。
腦裏一陣疼痛。
像有蟲子在撕咬著自己的頭腦。
隻聽到“撕.......”的一聲,頭腦裂了。
沒有血,沒有腦漿,隻有一個腦殼,像剛剛出繭的蟲子一樣,隻剩下一個硬梆梆的軀殼在那裏。
沒有了呼吸,心髒停止了跳動。
狹小的空間裏,隻剩下了寧靜。隻剩下了恐怖。
時間停止了,停止在2011年4月14號0點14分14秒那兒。
一切都結束了嗎?一切都結束了嗎?
不,時間在……時間……時間似乎在回轉,
對,它在回轉,
時間又重新定格了,定格在2010年7月4號14點14分14秒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