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亞吉並不急於攻下林雨這座堡壘,她要放長線釣大魚,根據計劃的安排,吳亞軍一星期後才輾轉找到林雨的住所,為了方便這次工作,組織上特意安排一套單獨的單元給她。中山路上的花園新區九號樓三單元一室,林雨的工作倒也裝模做樣,她不但熟悉了海關的各項規章製度,還有內部的潛規則。那些紅包心裏也挺美的,花的不是自己的錢,也滿好的。當然,她都如數記賬,已備以後結案的需要。吳亞軍多方打聽獲悉林雨也是個貪財的人,而且單身。他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孤單的女人最需要關懷,何況還是個美女,他是當仁不讓的,就是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給自己這樣的機會。”
王亞吉笑著說:“這是美差,有錢花,還有女人玩。”吳亞軍不自量的狂笑幾聲,從王亞吉輕蔑的眼神裏可以領略到這個女人心裏的藐視。對眼前這個男人的藐視,不,也許是對特工們情感的藐視,不管是什麼,她都將麵對自己布下的陷阱。
林雨是個很講究生活情調的人,這個家雖然是暫時的,她也用心去布置了一番,窗簾上的點綴和格調,客廳物品的擺放,臥室淡粉色的花紋圖案布滿牆壁,低調的酒櫃和簡單大方的吧台,這些都張顯出林雨對生活質量的要求。
工作期間不讓和家裏通電話,雖然海濤表示理解,可是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她還是會想起嗷嗷待哺的女兒,女兒熟睡時的笑臉讓她幾乎淚濕衣襟,這些又豈是常人能夠想象的,這或許就是犧牲,聽著很簡單,做起來才知道它的分量。
“叮咚,”一聲清脆得門鈴聲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
她打開裏麵的門,隔著防盜門故作吃驚得問:“請問您找誰?”
“就找你,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一星期前的海關工作站,海城公司的那批物資。”吳亞軍底氣十足地說,看他今天的打扮,一條牛仔休閑褲,上身是深藍色半袖體恤,一雙貴族氣息的老板鞋加上一副金絲邊的眼睛,即顯年輕,又彬彬有禮。
林雨像是想起什麼問:“你找我有事嗎?”
“可以進去說嗎?”吳亞軍謙遜的問,畢竟隔著門說話,氣氛也很尷尬。
“不行,”林雨不假思索的回答。
吳亞軍並沒有因為碰壁而退縮:“能請您喝杯茶嗎?來的路上看見小區門口有家環境不錯的咖啡廳,當然,如果您不介意。”
“好吧,你等我一下。”林雨回去拿手提包。
一段旋律優美的鋼琴曲將咖啡廳的氣氛裝飾的溫馨舒適,他們選了鄰近路邊的窗戶坐下,“想喝點什麼?”接過服務生手裏的單子,吳亞軍殷勤的問。
“我也忘記了上次喝的咖啡是什麼牌子,味道很不錯。”林雨發難的說。
“那就一樣來一杯,給我一杯紮啤。”吳亞軍很顯紳士風度。
“這樣恐怕不好,讓你破費我心裏很不踏實。”林雨話裏有話,但沒有捅透這層窗戶紙。
吳亞軍微欠身體前傾:“我沒有惡意,請您放心,聽說這套房子讓您花去近二百萬元,所以想幫籌一點。”
林雨冷笑幾聲:“買房子是我的事情,我們萍水相逢,不敢麻煩。”
“怎麼能說是萍水相逢呢,我們不是又坐在一起了嗎?一回生,二回熟,我們可以成為生意上的朋友。”吳亞軍試探著往下說。
咖啡端上來了,有近二十種,林雨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端起其中的一個杯子:“我是國家公務員,生意我談不上,你有什麼事情可以直說,我先申明,犯法的事情我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