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癡情與博愛(二)
濱江路上的無根愛情
透過窗戶,天橋上車水馬龍。烏蘭啜了口咖啡,使勁的咽了咽。這是她喜歡的黑咖啡,她喜歡這種濃濃的苦澀。剛才雲澤興奮的打來電話,說他學習期滿,今天回城了,說晚上要見她,說好想她。她臉上的笑意,有些蒼涼,有些疼。 三年了,她認識雲澤是在朋友的生日聚會上。雲澤並不帥,但結實健碩,古銅色的肌膚透著健康的亮度,圓圓的臉龐笑起來有那麼點孩童的頑皮,爽朗的敞亮。晚餐時,身著部隊製服的他,給酒氛圍帶來了點橄欖綠的味道。活躍商場的烏蘭,平日裏也不缺乏飯局應酬,因此對調節喝酒的頻度頗有技巧。但她的小動作沒有逃過那雙狡黠的眼睛,他壞笑著,但沒點破。 飯後,一行人來到了濱江路KTV。烏蘭平時是個工作狂,象一朵開放在商場裏的交際花,
管理、應酬樣樣得心應手。但工作之外,她是個好靜的人。喜歡一個人發呆,喜歡忙碌後那份寧靜的真實。 烏蘭推門出來,逃離了那渾濁的噪音,做了個深呼吸。多好的夜色呀!烏蘭不明白,裏麵的人沒事在那聲嘶力竭的喊什麼?夜晚的濱江路,柳樹依依,清風習習撩人心脾。 “怎麼不唱歌?”一個渾厚的男中音將她思緒縈回。回首,端著兩杯茶的他正微笑著等待她的回答。烏蘭也笑笑:“你不也出來了麼?” 回去的時候,已經淩晨三點多了。雲澤主動提出要送她,她沒有拒絕。到樓下止步,他的眼裏有一絲光波閃過。直到她消失在樓道裏,他才轉身離去。 雲澤再次約她的時候,是那個周末。他邀請她去部隊參觀,因為他知道軍營裏有她小時候的夢想,那天晚上她說過。自跨進部隊的大門,就不時會碰到一些戰士,立正敬禮“首長好!”那感覺和她夢裏的一樣。他帶她參觀了他的辦公室,那一排排書架上,整齊地排列著一個軍人的故事。她有些感動,這是和夢裏不一樣的。 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這樣感動了,當她逃出那個愛情謊言時,她以為自己已經心如止水了。 雲澤告訴她,自己離婚了。她說她不介意這些,她隻想好好地愛,安安心心地愛。在那個沒有寒冷的冬季,他們的愛情就在這條濱江路上蔓延開來,像那叢叢花草,繁茂著。隻是每次,他們在一起時他都會關機,說是不喜歡被打擾。冬去春來,花謝花開,他們溫熱了濱江路的長凳,拉長了路燈的身影。她甜蜜著他的嗬護、他的溫存。他喜歡撫摩著她盈香的發絲,跟她講自己的家鄉,講月亮下的橘子樹,講父母兄弟,但更多的是軍營裏的故事。他幽默、詼諧的語言掉進了她的憧憬裏;她把頭埋進他的懷裏,談起她那段青澀的初戀,談起那個口口聲聲要保護自己的男孩如何投入了別人的懷抱。緩緩的語調,淡淡的傷,雲澤閃爍的眼神遊離起來,肌肉凝固在他的笑意裏。 直到有一天,烏蘭收到了雲澤留給她的信。信裏說:他真的好愛她,但他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需要時間,讓她等他。 烏蘭不停地撥打他的電話,有什麼事情需要離開她去處理呢?看著烏蘭疑問的眼睛,他支支吾吾半天沒說話。烏蘭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她不敢相信會有那樣殘酷的事實讓她去麵對。但雲澤的沉默讓她崩潰了,他並沒有離婚! 烏蘭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家的。她蒙在被子裏昏天黑地地哭了起來。不光是因為麵臨的選擇,更多的是因為欺騙,因為屈辱!她是個傳統、自愛的女孩子,她生平最瞧不起的“第三者”,而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做了這麼久!她撕咬著被子,使勁抱著頭,撞呀,撞呀,她想讓這銘心的痛暈旋,讓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烏蘭拒絕了他的電話,拒絕了他的任何消息、任何聯係。 這天,烏蘭正在上班時,他來了。說是要幫朋友選一件衣服。身為商場經理的烏蘭向來公私分明,她以對待顧客的禮儀接待了他。並應他的要求幫他選好了款式、規格。雲澤臨走時,把買好的衣服寄存到了總台,說一會兒有人會來取。 沒有等到取的人,卻等來雲澤的電話。他說,衣服是特意給她買的,希望她能喜歡。沒來得及回答,雲澤掛斷了電話。 烏蘭不想再與他有任何關係,更不會收他的東西。烏蘭把衣服拿去退了,把錢裝進信封,發短信給他。約他見麵。 他來時,身邊還有兩個戰士。雲澤說,他們有事要去辦,很急。烏蘭拿出信封交給了他,囑咐他回去再看,是信。然後,烏蘭頭也不回地走了。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要決堤的淚。 烏蘭踏著沉重的心事,上樓回家。身後傳來沉重的呼吸聲,瞬間超過她堵住了前麵的樓梯口。是他,滿臉通紅地追了回來,身後還跟來位戰士。烏蘭隻好跟他下樓,站在一邊聽他說話。雲澤不停地說著對不起:“我不是要騙你,我是害怕失去你。我信裏說要去處理的事
情,就是離婚。我想悄悄地把這些事情處理好,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 雲澤讓烏蘭等他三年。他說,現在他正在做轉業的打算,在這個節骨眼上,讓她理解、支持他,說他需要她。烏蘭又何嚐不是。好不容易投入了全部的愛去愛一個人,怎麼能說放下就放得下,她同意用三年的時間去檢驗這份感情。反正對她來講,時間似乎沒有了意義,她已經沒有能力再去愛別人了。 烏蘭不要做第三者,所以在這三年裏,她隻做他的普通朋友。日子在等待中過去,如果不是那次意外,也許她真的會等到滿滿的三年整。 時間滑過了兩年半,烏蘭過生日時,因為情緒失控喝多了酒。因為意外,烏蘭懷孕了。得知自己快要做母親時,烏蘭有些激動,也有些黯然。女人做母親本該是最幸福的事,別人做母親都會有親人、愛人圍在自己身邊象國寶一樣的嗬護著;而自己,卻做得這麼名不正言不順。但母愛的天性,讓她決定把孩子生下來,她要自己把孩子撫養大。 烏蘭興奮地撥通了雲澤的電話,她期待著電話那頭能有和自己一樣的雀躍。然而,沉默,她等到的是半響的沉默過後那句不容質疑的“做掉”。 當晚,也在那長江邊上。烏蘭哭著請求他:“求你了,留下他,讓我生下他,他是我們的孩子啊!”他的眼裏沒有烏蘭期待的柔情,隻有一句冷冷的“不行!”盡管烏蘭一再地表示:“這孩子不要你負責,由我自己生養,你就隻做個父親。等孩子大了以後,讓他知道自己是個有父親的孩子就行!” 雲澤沒有動搖他的堅持。當晚,烏蘭流了一夜的淚,她摸著自己還沒來得及突出的腹部,迷迷糊糊睡著了。在夢裏,她夢見自己抱著一隻可愛的狗寶寶,不停的跑,逃避著要追殺它的人。雖然她被逼得從懸崖上跳了下去,但幸存的狗狗還是沒有逃掉.. 第二天剛上班,她意外地接到了雲澤打來的電話,烏蘭再次提到了孩子。這次,雲澤沒有堅持,還讓她好好注意身體。烏蘭樂壞了:雲澤改變主意啦!工作的間隙,她開始為自己規劃起了未來,那是個有寶寶的三口之家..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商場門口,他向她招手。烏蘭驚喜的翩然而至,雲澤從車窗裏遞給了她一個信封,出租車就消失在了她疑惑的眼底。 打開信封,裏麵有些錢和一紙信箋。鬥開信箋的那一刻,烏蘭站立不穩地靠在牆體上喘息著。她知道了什麼叫世界末日,她的世界徹底坍塌了。那一行行熟悉的文字,字字鑽心。他走了,錢是讓她做手術用的。這就是自己深愛的男人,一個自己用了兩年半青春等候的人!她想起了自己做的那個夢,夢裏的狗狗就是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他注定無法來到這個世界上。 烏蘭平靜地走上了手術台,那個男人不值得她為他生孩子,她知道。當醫生一片片分裂她的孩子時,她知道,還有什麼感覺比這更痛呢! 按照約定的時間,雲澤神采飛揚地來了。烏蘭本能地躲開了他伸過來拉她的手。雲澤詫異地盯著烏蘭平靜、淡然的臉,沒有驚喜、卻有些冷漠的臉,他遲疑著半年時間裏她的變化。雲澤囁噓著想解釋離婚的事,烏蘭打斷了他:“雲澤,從你決然離去的那一刻起,這些就不重要了。”烏蘭還給了他出租車前的信封,為她的三年作別。她的眼裏,沒有一絲風的漣漪。 濱江路上,柳枝依然搖曳,燈影婆裟依然..
穿越你的眼睛的我的憂鬱
終於有一天,林依感到自己的大肚囊就像個搖搖欲墜的大氣球一樣會爆掉,林依終於像個怨婦一樣地灰頹而趴,冰箱裏的草莓聖代攜著她曾經的自戀如花開敗,那是草莓的紅,那是她的玫色娃娃領公主裙的紅,那是多麼哀豔欲滴的紅,彈指之間就如花開敗。 手機裏周傑倫帶著哭腔唱著那首該死的《軌跡》。氤氤氳氳模模糊糊,純白記憶開始溫暖回溯,單眼皮男生唐盛就是那時跟她告白的。 那時,校園裏的梔子花開得春光燦爛,還記得那時的林依身材纖長,這一點讓現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