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功力最淺,可是也絕不想落後,然而剛飛到半空中,枉動法力,喉嚨上的傷被扯動,痛得身子一個趔趄,從天上栽落。
隻不過一招,那獸母的麵容就潰散消失了,布滿天地的飛蟻隨著她的消失,也都徘徊不前,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進攻。
滿天繽紛濺落的魔光中,我驚叫著一個勁往下墜落,完了,我就這麼摔死嗎?
還好,一個溫暖的懷抱突然飛掠而來,將我接住,翩然落地。
我就知道,他一定會來接住我的,我嬉笑著抬眸看他。
他無奈歎氣:“小影,以後不許這麼淘氣了,萬一我沒有接住你怎麼辦?”
“人家不是看你們打退了獸母,可以分身來救我了嘛。”我想膩在他懷裏不下來,可是,他哪裏肯在眾目睽睽下一直抱著我?
剛一落地,他就把我放到一邊了。
無殤打趣道:“小麻雀,原來你喜歡這樣玩啊,下次我來救你吧,保證一直抱著你不放。”
“去死!”我賞給他一記白眼。
看著綿延無邊、蠢蠢欲動的億萬飛蟻,我們全部聚攏到一起,商議對策。
無殤一錘定音:“把蟻皇放出來吧,隻有他可以命令飛蟻退去。”
女皇沉吟道:“也隻能如此了,不過飛蟻一退,無殤,你必須馬上把他重新關押起來。”
“你少給我用命令的口吻說話,惹得爺爺心煩,我可不管你們這些東西的死活,我隻帶了小麻雀逃走。”無殤氣咻咻的說。
我愕然問:“為什麼要救我啊?”
“要你給我做奴婢隨時隨地彈彈琴,怎麼,你希望有什麼原因?”他意味深長的笑問。
“去,懶得理你了。”真受不了他那神色。
無殤斂起玩笑神情,念動咒語,立即將蟻皇從自己的意識空間放出。
才一天時間,蟻皇就失去了妖冶絕豔的風采,神情萎靡,臉色慘白。他勉強站定,冷然掃了我們一眼。
那些飛蟻一看到他,立刻向後退了數丈,然而,他氣色太差,完全沒有原來的震懾力。
數千年來,為了減少飛蟻數量的急速暴漲,他反複誅滅多餘的族類,早已引起全體飛蟻的驚懼和公憤。
此刻他落難,那些飛蟻雖然依舊怕他,但更多的是竊喜,想趁機群起而攻,一舉將他推翻誅殺,結束生死懸於他一人之手的生活狀態。
他漠然望著億萬飛蟻,既不喝斥,也不後怕。
悅天忍不住催道:“你快點命令飛蟻撤退啊,難道你想和我們一起被吃掉嗎?你沒看見那些飛蟻,對你也充滿了仇恨嗎?”
“吃就吃吧,飛蟻生來最大的嗜好就是享受食物,此刻做一回他們的餐點,也沒什麼不可。”他無動於衷的回答,擺明了就是等著飛蟻來吃他。
我心急如焚的勸道:“蟻皇,你怎麼能一心求死呢?”
“為什麼不能?”
“你不想救風寂了嗎?你若死去,就沒有誰有力量救他了。”
“內丹在他體內,他會沒事的。”聽到風寂的名字,他臉上的神色柔和起來,但是眼中依舊沒有絲毫對生的留戀。
“沒事嗎?”女皇冷笑著道:“無殤,把風寂和風磊放出來,本女皇這就一劍了結他倆。內丹暫時隻能續住他的命,無法增長他的法力,你覺得此刻我殺不了他們兩兄弟嗎?”
蟻皇歎氣:“好,看在寂的份上,我就為你們退一次兵。”
信手一招,他的內丹,就化作絲絲縷縷的銀光,直接從無殤頭部分離出來,然後重新凝聚成純白色的內丹,進入他自己體內。
我看見,在場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原來,隻要蟻皇不死,他的內丹,隨時都可以被他召回,不管是在誰的體內。
可他剛才,居然一心求死,根本就沒打算取回自己的內丹。
我突然有些感慨,為了風寂,他真是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舍得給他。
可他如此消沉,是準備放手自己對風寂的畸戀了嗎?
內丹入體,他的氣色瞬間就恢複了豔冶無雙、霸氣逼人的舊模樣。
他的手還沒有揚起,那些飛蟻就開始悄悄後退。然而,此時想退已經晚了,他狠狠一笑,雙手交錯揚起。
億萬道烈焰火電從他掌心蓬勃激射而出,方圓百丈之內的十萬飛蟻立即在火電之中化骨成灰。
剩下的那些飛蟻,早已沒命的飛躥逃匿。
他也沒有再追殺,隻是無聲望著飛蟻散盡,恢複晴藍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