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訝然道:“怎會是你?你在這兒作甚?還不快走。”言下頗是關切。
少女嫣然笑道:“你是怕你盟兄殺了我?多謝好意。”驀然花容愀變,轉過身去,哀哀切切哭泣起來。
風清揚登時慌了手腳,他是最見不得女孩子哭的,上前道:“姑娘怎麼了?有誰欺負你?”
少女泣道:“除了你還有誰。”
風清揚奇道:“在下與姑娘隻見過兩次麵,話未說上十句,幾曾欺負過姑娘?”
少女哭得愈發凶了,半晌才道:“我害了你大哥,你為什麼不殺我?
“還這般關心人家,不是欺負我怎的?”
風清揚如墜五裏霧中,直感匪夷所思。
自己關心她,不殺她為盟兄雪恥,反成了欺負她,天下寧有是理?
他與女孩子打交道甚少,慕容雪偏生也是刁蠻任性,喜怒無常的主兒,隻當女孩子全是這般心性,可內心深處卻也覺得,這女孩子妖豔淫蕩,害大哥不淺,自己確是該當拔劍殺掉,可連動武的一點念頭也沒有,不由得對自己也甚是忿然。
木然半晌,柔聲道:“姑娘保重,在下告辭。”
少女驀然止啼,喝道:“哪裏去?”
風清揚道:“來自何處複歸何處。”舉步又行。
少女急道:“不許走,我拚著性命不要,將你引出來,你竟恁的一走了之?”
風清揚不禁停住,心想這話倒也不假,假若被解風覷見,手下高手群起攻之,這姑娘多半性命不保,便回身道:“姑娘有何賜教?”
少女見他轉過身來,心中一喜,嫣然展笑,風情萬種,嬌聲道:“甚麼賜教不賜教的,陪我說會兒話,小女子便感激不盡了。”
風清揚雙眉一軒,便欲動怒,氣還沒上頭便無影無蹤了,苦笑道:“姑娘何苦消遣在下。”轉身又行。
那少女急道:“回來。”
風清揚腳下加快,唯恐自己莫名其妙地心一發軟,當真會應聲而回,霎時間已飄出三十餘丈。
忽聽少女道:“那解藥你是不要了?我可扔到山崖裏了。”
風清揚心頭一震,飄身又回,厲聲道:“甚麼解藥?”
少女啟齒笑道:“當然是你身邊那位,甘願與你死同穴的多情女子的解藥了。”
風清揚驚喜參半,狐疑道:“姑娘有解藥?”
少女昂然道:“這牽機百解百死毒除了本姑娘還有誰配得出,可笑唐逵那小子不自量力,還想解去我下的毒,他們唐門那點道行也配接本姑娘的道兒?”
風清揚猶疑有詐,怎麼也不相信這千嬌百媚的少女,竟然會是使毒名家,急中生智,試探道:“這毒名恁的怪,不知作何解釋?”
少女笑道:“你是不信我有此手段,告訴你,此毒是三十五種奇毒拱衛牽機毒為君。
“毒中藏毒,毒又製毒,解此則彼發,解中則外發,俱解俱發,是以稱之‘百解百死毒’若非如此,怎難得倒唐門使毒第一的唐逵。”
風清揚至此堅信不疑,大喜過望,上前一揖道:“請姑娘賜還解藥,風某終生感佩大德。”
少女笑容峻斂,粉麵含霜道:“憑什麼?”
風清揚怔住了,少女接著道:“莫以為你不殺我,我會領你的情,感你的恩,說不定你殺了我倒會好些。”
風清揚苦笑道:“姑娘說笑了,如肯賜給解藥,風某可以保證武林中無人敢動你一根手指。”
少女似是動容,登即又怒道:“華山風公子,倒是有此道行,可惜本姑娘不希罕,解藥沒有,要命一條,你殺了我解藥保管有了。”
風清揚啼笑皆非,但見她俏容整肅,語氣堅決,全無說笑意味,心道:“是你下的毒便好,你不給我不會搶嗎。”
道聲“得罪”,猱身而上,一指點去。
少女嬌笑道:“怎麼動武嗎?”全然不加閃躲,應指而倒,風清揚從她輕功身法上已看出,此女武功著實不弱。
原擬十幾招外得手,不意一指奏功,一失神間,少女向後跌去,風清揚不忍,伸手撈去,也不知是他用力過大,還是少女猶有餘力,嬌軀直撲向懷中。
那少女麵頰貼在他胸上,呼吸漸促,暈紅雙頰,顫聲道:“你終於抱了我。”言下大是滿足。
風清揚嗅到鼻端一股馥鬱馨香,亦不禁心中一蕩,胸口已可感覺到那少女的怦怦心跳聲。忙鎮懾心神,凝聲道:“解藥在哪裏,還請姑娘說出。否則得罪莫怪。”
少女淡淡道:“隨便。”
風清揚勢逼無奈,猶不忍辣手待之,解下自己長衫鋪在地上,將那少女輕輕放倒。
少女讚道:“好體貼的郎君,難怪人見人受,月白風清,真是談風說月的良宵。”
風清揚麵上一紅,不加理睬,伸手向懷中搜去,少女膩聲道:“好郎君,親親郎君,請你溫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