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靳言和任苒背著重重的書包,緩步走在街上。靳言看著火紅的夕陽,又看了看地上的影子,自己的依舊是自己的,可另一個從挺拔修長變成了嬌小明麗。不自覺地,靳言歎了口氣,歎世事變遷,今非昔比。
“怎麼啦?靳言大小姐,拜托,就算你不想和我一道回家,也不用這麼明顯吧!”任苒笑眯眯地調侃她。靳言瞪了任苒一眼:“說什麼呢!沒正經!”
“難道我說錯了?你不就想著他嘛!”任苒的嘴巴鼓起來了,一臉怨婦。靳言的表情瞬時有些僵硬,但很快回複了自然。不知為什麼,她明明沒跟任苒說過以前的事,卻自然而然地認為,她知道。所以,靳言沒糾住這個問題不放,而是勸慰她:“好~我錯了任苒大小姐~”靳言無奈地說,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好在任苒也隻是撇撇嘴。
拐過一個街角,靳言的腳步驀然停住。一直低頭踢石子走路的任苒也不得不停下,疑惑地看向靳言,卻發現她的目光直直地瞪向前方,眼神淩厲,嘴角緊抿,眉頭緊蹙。在無人看到的死角,靳言雙手緊握,指節發青。
“靳……靳言?你怎麼啦?你別嚇我啊!”任苒偏過身,搖晃著她的手臂,又順著靳言的目光看去——
前方是阮清桀。旁邊是,聞輕歌。倆人說說笑笑,能明顯看到阮清桀清俊美好的側顏對著聞輕歌可愛秀美的臉龐,家人相對微笑,聞輕歌臉上還洋溢著嬌羞的深情。
如果是別人和聞輕歌,任苒會笑笑當旁觀者,第二天再調侃一下容易害羞的聞輕歌。可是,不是別人,是阮清桀。那個在高一和靳言稱兄道弟的阮清桀,那個時刻守護靳言的阮清桀,那個在人生重大選擇麵前選擇靳言的阮清桀,那個舍不得離開靳言的阮清桀,那個,依賴靳言的阮清桀……
不,不能這麼想。任苒啊任苒,靳言麵對他敏感細膩,你怎麼也變成了這樣?呼出一口氣,任苒調整好表情,重新看向靳言,打算開導她一下。回頭一看,靳言神情淡淡的——像往常一樣對任何事情淡漠。剛才的棱角已消失不見,像是任苒的幻覺。但她知道,如果是別的,她會以為自己看錯。但這次不會,因為,是阮清桀。靳言可能對所有人淡漠,但對他不會。
“靳言,你……沒事吧?”任苒小心地開口。靳言搖搖頭,衝任苒擠出一個微笑:“沒事的,在我拒絕他的時候,就知道我隻是他的路人。”說完,靳言還試著大大地咧開嘴角,但麵部太僵硬,一點也不自然。任苒沒吱聲,隻是直視他,探究。“別笑了!醜死了!”終於,任苒無奈地說了句。靳言定了定,嘴角慢慢塌下,帶著尷尬。
“我隻是……有點傷心,因為……他是我在高中交的第一個朋友,當然……也是我第一個朋友。”片刻後,靳言重新邁步,同時訴說。淡淡的哀愁籠罩在靳言周身,任苒也收起了笑意,低眉歎息。又過了會兒,任苒估摸著靳言已調整好心態,揚起微笑大氣地說:“好啦~這麼多愁善感幹嘛?他走了,不是還有我嗎?我反正是不會離開你的!真的,我說真的。”最後一句,任苒無比認真地說,嚴肅的眼神深切地看著靳言。靳言終於笑了,真誠而感激:“謝謝你,任苒。”
黃昏路上,沒了他,幸而有你。你拯救我於青春陷落之時,拉回我於年少迷茫之際。
——籃球場——
聞輕歌坐在座椅上,專注地看著球場。球場上,阮清桀飛奔,跳躍,灌籃,揮灑的汗水青春洋溢,在陽光下像純潔的運動天使,美好而幹淨。
聞輕歌沒什麼表情,不再像是往常一樣的笑顏,反而此時有些呆滯,呆呆地看著場中。剛剛結束比賽的阮清桀眉眼慵懶,美眸微睜,瞥見場邊的聞輕歌,輕輕蹙了蹙眉。
“喂!幹嘛呢?”阮清桀修長的手指在聞輕歌眼前晃了晃,隨後坐在她身邊。聞輕歌終於回過了神,驚了一下,又埋怨的瞪著阮清桀:“討厭!”阮清桀非常無辜,表情惹人憐愛:“我怎麼了?誰讓你一直盯著前麵,前麵有什麼好的?讓你這麼魂不守舍?”說著,阮清桀也假裝在前方找尋什麼,突然,在看到那抹清瘦的身影時,猛然定住了。
遠處的場外,他們位置的正前方,靳言坐在休息椅上認真看書。身邊坐著明豔歡快的任苒,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靳言雖在看書,但不住地點頭示意她自己在聽。倆人畫風美好。阮清桀心裏有些不舒服。
“看她們幹嘛?有什麼可看的?”阮清桀悶悶地說。思考中的聞輕歌沒注意他怎麼知道的,隻是惆悵地說:“是很正常,可是……對於這麼孤獨的我來說,真的好羨慕……”阮清桀默然不語,眼神清冷,直直盯著靳言。“不過……還好有你。喂,阮清桀,你是我的朋友吧?”聞輕歌邊說邊把右手搭在阮清桀左肩上,頭轉過,希冀地看著他。阮清桀被迫轉移視線,看著她,囁嚅了半晌,輕聲說:“當然。”
此時靳言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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