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放在他的腰間,用力回抱他,卻一個字都出不了口。
他們這樣相擁著,明明隻不過是一刻鍾,她卻錯覺仿佛已經過了很久很久。很久以後他才開口:“我會聽你說的話,也會照你說的在眾人麵前扮演頹唐,可是我照做並不是因為讚同,而是因為尊重,以及我不想你難過。”
她捏了捏他的腰,啞聲說:“我知道了,今天午時從宮裏寄來了帖子,說是要舉辦晚宴,讓眾臣聯絡情誼,你可要去?”
他歎了口氣:“我知那隻是一場虛與委蛇和阿諛奉承的承蒙局,可是我也知,你一定會想要去是不是?那麼,我也會陪你去的。”
她在他懷裏悄悄紅了眼框:“你何必如此,你這個樣子卻令我真真愧疚不安。”
魚龍婉轉,嬪娥貫列,陸茵和齊越趕到時,殿裏的明燈正灼亮道最光輝的時候,那閃爍的白光幾欲昏花陸茵的眼。
他挽著她正要入座,卻被她拽了拽衣袖。他低頭詢問,卻隻見陸茵對他緩緩地搖了搖頭,她壓低聲音說道:“齊越,這不合規矩,別的女眷都坐在偏側,我若坐在你身邊,雖然禮法上說得過去,但於別的人來說,卻成了囂張跋扈,得勢猖狂的人。”
說完,她暗暗甩了他的手,朝他笑著福了福身子,便朝女眷那邊走去,儼然一副聽從夫命的樣子。
見她如此,一直在旁邊觀看的常妃不知不覺間緩了臉色,原本想著這女子也是個欠調教的,不過先下看來,原來倒是個識輕重顧大體的。她沒看到的是,她身邊那些別的朝廷命婦也暗暗緩了臉色,隻是眼神中仍帶著幾分輕視與憤憤不平。
她陸茵不就是憑著哄騙糊弄了老皇帝才能有今天的勢力,倘若她沒有這些,今天大抵都不配和她們坐在一起,她算個什麼東西?
果然,等到陸茵走過來並就坐時,很明顯得感受到了幾道刺眼的目光,她隻做不聞地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開始觀看大殿上的舞妓們跳舞。她這幾番行雲流水再正常不過的舉動,卻惹得另一些人產生了不滿。
一位身著綠羅衫的朝廷命婦冷冷地笑了:“陸姑娘坐在這裏,不會感到坐立不安嗎?你進入了一個不符合你身份的高貴場合,莫非並沒有感到不適和不安?”
陸茵看舞蹈正看得入迷,卻聽到這樣一番話,一時間也懶得反駁,隻是匆匆給了綠羅衫夫人一個眼神和一句輕飄飄的話,便繼續看舞姬跳舞:“哦?其實陸茵剛剛也想問夫人相同的問題,夫人會感到不安和不適嗎?”
朝廷命婦像被人迎麵扇了一耳光一樣,又屈辱又惱火,再加上陸茵滿不在乎的態度,讓她更為氣憤,那種感覺就像自己被受到輕視一樣,於是她從小所受的教養都沒有了,她怒氣衝衝地質問質問陸茵:“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你覺得你一個賤種的身份要比我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