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有關我國軍事懸案破譯(3 / 3)

再一種觀點認為,騎兵始於春秋,約公元前7世紀,秦國的“疇騎”就是我國最早的騎兵部隊。秦國靠近西戎,在長期與戎狄的交往中,感受到騎兵在山林險隘中的威力和作用,組建子騎兵。《韓非子·十過》中,具體記載了秦穆公使用騎兵部隊送重耳去晉國奪取王位。公元前636年,“公因起卒,革車五百乘、疇騎二千,步卒五萬,輔重耳入晉,立為晉君。”文中的“疇騎”,就是泰國的騎兵部隊。比“變服騎射”要早300多年。

有的把“疇騎”解釋為是指同一規格的馬,認為不是騎兵。顯然,這樣解釋不符合整段文字的意思。秦國和晉國素來不和,這次秦穆公幫助重耳去晉國奪取王位,需要的軍隊,帶的應是準備作戰用的車兵、騎兵、步兵,而不是歡送的儀仗隊。所以,“疇騎”解釋為騎兵更符合文意。《史記·晉世家》中記載的也是軍隊,而且雙方還進行了交戰。“乃發兵與重耳歸晉。晉聞秦兵來,亦發兵拒之。”最後,晉國兵敗,晉懷公被殺。

還有一種觀點認為,在商代,戰場上就可能出現有少數武裝騎手,擔任一些輔助任務。這些騎手,就是騎兵的萌芽。在殷墟出土的甲骨文卜辭中,已經有騎手——“先馬”的稱謂。有使用先馬追捕逃亡奴隸的記載(《中國甲骨學貺》)。此外,從殷墟第13次發掘出土的一人、一馬、一犬合葬一坑,旁邊放有隨葬的戈、刀、弓、矢和禦馬的“策”看,這個人可能就是商代的騎手。由於那時的騎手還是剛剛出現,數量很少,對戰爭的影響不大,所以,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騎兵參加作戰的記錄。但是,既然有使用騎手追捕逃亡奴隸,也不能排斥在對付奴隸的作戰中使用騎手。

綜上所述,“先馬”、“疇騎”、“車騎”、“騎射”,究竟那一個是我國最早的騎兵?看來還得進一步探討。

先有車兵還是先有步兵

在我國曆史上,先建有車兵,還是先建有步兵一直是一個有爭議的問題。

一種觀點認為,車兵是奴隸社會的產物,建立較早,而步兵是封建社會的產物,建立在後。主要根據是:

《易·係辭》上說,公元前26世紀黃帝時已能駕馭牛馬和用牛馬駕車。“黃帝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服牛乘馬,引重致遠以利天下。”

《尚書·虞書》也記載有:虞舜在考察四方諸侯後,把車馬衣服獎勵給有功的諸侯。“群後四朝,敷秦以言,明試以功,車服以庸。”

《周書·酒誥》也記載有殷的先民,使用牲畜拉車,遠出經商。“妹土”(夏禹時,殷祖先的封邑)人“肇牽車牛,遠服賈”。

步兵方陣

《荀子》說“奚仲作車”。有人注時指出:“黃帝時已有車服,故謂之軒轅。此雲,奚仲亦改製耳。《世本》雲,相土乘馬……乘馬,四馬駕車,起於相上。”據《史記·殷本紀》記載,相土是湯的11世祖,夏禹時的老民。也就是說:在軒轅時,已經出現車子,夏禹時出現由四匹馬駕的車子。這些車輛,開始用於載重、經商、狩獵,繼而獎勵臣民。由於車輛有良好的機動性和強大的衝擊力,逐漸用於戰爭。據古兵法《司馬法》記載說:車兵始於夏代,叫鉤車,編製的人員還比較少,到了殷代,增加了人員,改名叫寅車,到了西周,編製人員進一步完善,定名為元戎。“夏兵工有勾車,先正也;殷有寅車,先急也;周曰元戎,先良也。”

由於奴隸社會的戰爭目的是鎮壓奴隸的反抗或進行新的掠奪,軍隊的主幹是奴隸主貴族。他們擁有駿馬、車輛和全套武器裝備,作戰時站在車上,就是車兵。他們在作戰時,一麵啟己與敵人搏鬥,一麵驅趕著車旁的、執著簡陋武器的奴隸進行作戰。所以,決定戰爭勝負的是以奴隸主貴族組成的車兵。一旦車兵被打垮,戰爭也就結束了。《尚書·甘誓》記述的夏帝啟在與有扈兵進行的戰爭中,為什麼隻對車兵進行嚴厲的強調,就是一個明顯的例證。“今予惟恭行天罰。左不攻於左,汝不恭命;右不攻於右,汝不恭命;禦非其馬之正,汝不恭命,用命。賞於祖;費用命,戮於社。子則孥戮汝。”這裏,對車兵何其嚴厲,麵對徒兵隻字不提,因為徒兵對戰爭的影響不大。這種以奴隸主貴族組成的車兵為軍隊主幹的製度,一直持續了1000多年,至西周仍然如此,他們把車兵歌頌為國家的“幹城”和“腹心”。“赳赳武夫,公侯千城。”“赳赳武夫,公侯腹心。”而孔子還把“射”和“禦”作為“士”必修的“六藝”中的兩項內容教育門徒。

而步兵,則是封建社會的產物。“步兵”一詞,始於《六韜》。成建製的步兵大約在春秋初期出現。據《左傳》記載,最先使用步兵的是鄭國。公元前719年,宋、陳等國聯合攻鄭,鄭國使用步兵應戰,結果招致了失敗。“諸侯之師,敗鄭徒兵,取其禾而還”。到了戰國時期,戰爭頻繁,規模擴大,戰場及於山林險隘等廣大地區,車兵已不能適應戰爭需要;而軍隊人數的急劇增加,軍隊的成分也有了改變,除了奴隸主貴族外,農民也大量參加軍隊。這樣,戰車逐漸減少,步兵逐漸興起,進而取代了車兵。1983年出版的《中國軍事史》第1卷也這樣寫道:“從夏、商以至西周,車戰是唯一的作戰方式,車兵一直是中原各國的唯一兵種。進入春秋以後……開始產生了一個新的兵種,這就是步兵。”

另一種觀點認為,在氏族社會末期,相互吞並的戰爭就連綿不斷。由於經濟還不甚發達,不可能給軍隊裝備大量戰車,隻能以徒兵進行作戰。就是在奴隸社會初期,也還有許多奴隸主不能登上戰車。《呂氏春秋·論威》記載的“鳴條之戰”衝也可以看出大概,“良車七十乘,必死六千人”。在戰車上作戰的奴隸還隻是很少的一部分。

另外,從考古發掘出來的材料也證明了在殷代,步兵和車兵同時存在,而且還有單獨使用步兵作戰的記載。甲骨文卜辭中的“壬子卜,……氣步伐吉方”和“庚寅卜,……步伐夷”的記載。這裏的“步伐”,就是用(不駕車,不乘馬)步卒……步兵去討伐“吉方”和“夷”。殷代的這種車戰和步戰,車兵和步兵並存的曆史一直持續到周武王伐紂時還如此。據《管子·版法解》說:“武王伐紂,士卒者,人有書社。”“書社”就是封邑,有封邑的士卒,顯然都是大小奴隸主。但是乘車作戰的還隻是少數,多數還是徒步作戰。“虎賁三千人,簡車三百乘”,車子太少,還是步兵多於車兵。

從上述材料看,車兵和步兵是緊密相聯、互為發展變化的兩個兵種,他們都有很早的曆史,不能機械地按奴隸社會、封建社會來劃分,更不能斷然說是誰先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