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睜開眼的時候,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沒有刺目的、溫暖的陽光,而是無盡的疼痛。阿良說,他見著我的時候渾身金燦燦的,不像凡間的物品。
我是一株何首烏精,生長在紫瓊山上的一片灌木中。初來的時候我還是一顆種子,被飛鳥丟在那裏,無知無覺。突然有一天有一股甘泉包裹著我,我漸漸開始有了意識,感知到周圍的變化。
我也不知道我在紫瓊山呆了多久。隻感覺得到風,雨,雪還有各種精怪從我身邊經過。飽受無盡寂寞和最後花落結成果實的疼痛,我發現自己竟有了神識視物。而阿良就是我看見的第一個人……
阿良是紫瓊山腳下村子的裏的書生,為了身患惡疾的父親上山采藥,從坡上跌落正好砸在我生長的灌木上,發現了我。
那個時候的我剛剛經受生長碩果的疼痛,又被他壓傷。剛好足夠讓我暈了過去。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在一個破舊的院子裏,身邊多了幾顆和我一樣的何首烏。
“嘿,新來的,阿良給你取名了嗎?我叫阿薄。”我背後傳來聲音,一株和我一樣的小何首烏衝我喊著。名字?阿薄?阿良?
我還在疑慮,阿良從屋裏出來,沒了滿身的泥巴的阿良真的很好看!他朝著我走來,一臉的欣喜和疼惜。他摸著我,一陣疼痛感襲來,我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葉子被他那時壓掉了一些。
阿良歎了口氣“以後就叫你阿星吧,我叫阿良,我會養好你的。”阿星?我的名字?真好聽,我喜歡……
阿薄對我說,他也是前不久阿良從山上挖來的。那個時候他就快要幹枯而亡,是阿良救了他。這院裏的何首烏除了阿薄和我就沒有再是成了精的。
阿良對何首烏們都很好:細心澆水、除蟲、施肥,我們每天都過得很舒適。而阿良,似乎每天的都很忙,忙著照顧病入膏肓的父親,忙著做飯洗衣。
“咯咯咯,阿星,你每天這樣看著阿良不嫌累得慌啊。”阿薄笑著調侃我。忽略阿薄的話,我搖了搖身體,顯得略微遲鈍。哎,我的傷還沒好。
“阿星,你可真逗,哈哈哈。”阿薄還真愛笑。聽著阿薄的笑聲,我覺得我待在這院子裏的日子要比紫瓊山上的要快樂的多。阿良雖然是我第一眼看到的人,而阿薄卻是第一個在我身邊陪我聊天的人,不對,是精怪呢。雖然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我在聽他說話。
說起阿良,他是怎麼了?自從穿著灰褐長袍的中年人進了主屋,阿良比以往看起來更忙。今天中午,他都忘記給我們澆水了……沒過多久中年人出來了,和阿良說著話。忽然眼睛飄向我們,最後直直落在了我的身後……我的身後是?是阿薄!。他快步的走了過來,細細的看著阿薄。阿良跟在他的身後:“大夫,您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如暖陽般的聲音響起,大夫點點頭:“這就是千年何首烏,你是從哪裏得來的?竟還是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