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當他們跑了一段路程時,正趕在一處小丘的低處。在這樣寂靜的早晨,道路變得越來越清晰,仿佛眼前的大地被掀去了一層薄紗。此時他們的心情也隨著明亮,可是事情總是難以預料。當他們向山丘的上坡走去時,聽到陡坡後麵傳來眾人整齊而急速的步伐。恩義和思森嚇得心驚膽戰,慌忙躲進離他們最近的洞穴中。還沒有等到他們藏好站穩,急促而沉重腳步聲就踏到了他們的上方,恩義和思森緊緊貼在洞穴下麵靠近小路的一側,屏住呼吸,一動都不敢動。這時上麵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我親愛的士兵們,請您們再快一些好嗎?那兩個家夥隨時都可能從地牢逃跑的……”恩義被那熟悉的聲音驚住了,這聲音他聽著是那麼的熟悉,腦海裏馬上浮現出那個人的影像。他將頭轉向思森,猜想著他會對剛才的聲音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可思森的眼神裏充滿了害怕和恐懼,此時的他比恩義的內心也更加的複雜。腳步隨著催促聲的落下變得更加急促並匆匆遠去。恩義踮起腳尖伸長脖子,在洞穴中仰望士兵們是否已經走遠。當確定了這個消息後,恩義和思森連忙爬出洞穴,越上小路朝士兵們相反的方向飛奔。他們不敢有半點停留,一鼓作氣跑出山丘,思森跟在後麵氣喘籲籲。恩義隻好拉住思森的手又跑上一段路。沉睡的大地已被喚醒,兩旁的青草舒展的筋骨迎接這清晨第一縷陽光。如果恩義和思森要是呆在家裏,帶著愉悅的心情,在這樣溫和而舒適的早晨,拿著鬆軟的麵包和香甜的牛奶,那這一定是一個最美好的早晨。可此時的恩義和思森在地牢裏的數日裏,已經衣冠不整,樣子狼狽不堪。恩義蒼白的臉龐上兩大隻眼睛深深凹陷下去。思森思想上的痛苦被後期充足的食物所取代,這對他身體的恢複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霧氣的消散,遠處的景象一覽無餘。在恩義的意識中——牢房高牆聳立,上麵布滿了鐵絲網,那尖利的倒鉤在烈日的照耀下,發著刺眼的光茫,那怕看一眼就可能刺傷人的雙眼;通往外界唯一一道防線就是那堅固的鐵門,每當它緊緊閉鎖,也將牢房與外界完全隔絕開。高牆下的幾隻惡犬狂吠著,發了瘋似的想要掙脫鎖鏈,去撕咬那些企圖逃走的人;崗樓裏的哨兵寸步不離地站在塔樓中央,如獵鷹般的眼睛不眨一下地注視著地麵上的風吹草動,手裏緊緊握著一把隻要扳動一下鉤手就足夠擊跨任何一個人的意誌或奪走他生命的無敵鋼鐵。這裏每一道防線,每一處的布置,都是那麼天衣無縫、無懈可擊。所以即使你插上翅膀也在劫難逃。在外麵的世界你可以自由的呼吸,歡快的跳躍,唱一首歌,跳一支舞。隻要你有所好——你可以周遊五湖四海,乘坐飛機飛向藍天,俯視著大地的遼闊和人類文明的種種奇觀;或者親近自然,花與草的芬芳,鳥兒的歌唱,溪水帶走你的憂傷,靜靜流過高山,流過叢林,流過田野,最後流向母親河的懷抱。還有比這樣生活更美好的嗎?而活在高牆內的人每日則如同行屍走肉,自由的缺失,權力被剝奪,終日麵對角落懺悔自己的過失,回憶曾經的得與失。晚來的懺悔又顯得那麼無力,回憶卻讓人痛不欲生、肝腸寸斷。但在兔國中恩義和思森雖並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也同樣會被關到牢籠裏。但能逃出來沒被籠子所殘害,已經是萬幸。除了碰到那一小隊巡邏的士兵外,沒有人發現他們。當他們急於奔命,卻因體力透支而難以久持。看上去兔國對待犯人有些粗心大意,除了堅固的牢籠和偶爾有士兵巡視外,就難覓他們的蹤影。可如果是我們靜下心來想一想:“如果我們在籠子裏關養著動物,誰還能為了堤防它們逃走而關緊窗鎖好門呢?”這對恩義和思森來說卻是件好事。山丘的盡頭是一排排整齊的樹木環繞在小丘的四周,既不稠密也不稀疏。(這些不借用望遠鏡也可以看得到。)“樹林裏麵會不會埋伏著士兵啊?”當他們停下來緩解疲憊的身體時,思森警覺的問道。“這樣的擔心還是有必要的,我想借助望遠鏡來完成這個任務是再合適不過了。”恩義又一次掏出望遠鏡向那片樹林望去——挺拔著身姿,各個威風凜凜。樹木在晨光的沐浴下生機勃勃,微風輕撫著枝葉給每一顆樹木都注入了活力,幾隻不知名的小鳥在林子上空安然的翱翔,一片愉快祥和的景象。“望遠鏡傳來了好消息——我想裏麵問題應該不大!再說我們也別無選擇,”恩義聳了聳肩,“那些士兵進去後看到有個坑,就會猜到我們沒有死,一定會一刻不停的來追我們。”

現在思森講出在腦海裏存儲已久的問題,趁這個空閑不要讓它壓抑自己的情緒,“真不明白他們怎麼會那麼快就知道我們沒有被牢籠夾死呢?”

“說到這,我想起了剛才和士兵說話的那個人,好像是給我們送飯的那個兔人。”

“送飯的那個?你是說那個歪帽子先生。我並不知道他的姓名,隻能先這樣稱呼他。”

“我想是的。”恩義擔心地回頭看了一眼,“如果你休息好了,我們還是邊走邊說的好。”

思森一麵走一麵思索著,他不停地搖著腦袋沒走幾步卻停下來,“這怎麼可能?他是多麼好的一個人,他是不會那樣做的。”

恩義也停住了,轉過身。“可是那個聲音,我聽的清清楚楚,我想你也應該聽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