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的上麵幾層應該就是所謂的藏寶四庫了,兩人在定海珠的照耀下,很快找到了二三層間的石門。
富貴按照慣性思維,繼續尋找石門的凹陷處。但平坦的表麵隻是稍稍有兩處突起。
他輕輕拂去上麵的灰塵,突起處分別刻著字,一個是“信”,一個是“利”。
商人者必取其利。張富貴不假思索的使勁按了下“利”字的突起,果然石門徐徐升起。
“看來被奉為商人之祖的王亥也是以追逐利益金錢的最大化為人生準則的,”富貴為自己的聰明而愈加的興奮起來。
此時,在他心頭閃耀著的是黃金白銀潤澤的光芒,他甚至
沒有來得及顧及身後的醜醜,
醜醜眼裏露出的是無邊的恐懼和無法抵抗的膽怯。
來到三層的門口,上麵蒼勁有力的寫著:“金”字。
張富貴儼然已經嗅到了黃金誘人的氣息,再也沒有什麼東西比黃金讓人感覺到內心的充實,讓人因此而遐想連天了。他滿懷喜悅的衝進門去,用激動而顫抖的心靈去接受金子的沐浴和洗禮。
進入屋子,他並沒有急於享受視覺的大餐,而是輕輕的閉上雙眼,並掩住寶珠的光芒,然後浪漫的牽著西施的手,高高舉過頭頂,虔誠而自信的大聲說道:“接受黃金們的朝拜吧,這一切都屬於我們。”
在那一瞬間,他規劃了無數基於成堆的財富的華麗樂章,有錢人的生活將從此開始。
他甚至在想,要把這樣多的黃金搬出去,可是件勞神的事情。如果雇人的話,人心叵測,難免有見財起心,圖財害命的。在這個社會動蕩,治安極差的春秋時代,這種事情可是太過平常了。隻可惜沒有存折或保險箱,否則一卡在手走遍神州那該是多麼瀟灑自在啊。
在巨大的憧憬中,在舍我其誰的自信的擴張裏,富貴睜開了雙眼。
沉默!破滅毀滅以及絕滅的沉默!
失望!破滅毀滅以及絕滅的失望!
被定海珠的光芒吞噬了的巨大倉庫裏,沒有光彩照人的金子,到處堆放著是墨綠色,鏽跡斑斑的東西。
他簡直顧不得身旁西施的存在了,歇斯底裏的跑過去。
難不成金子的表麵都氧化了,所以……?在飛速移動的瞬間,他極力安慰自己。
他居喪的幾乎咒罵起來:“媽的!都是些廢銅!”
其實曆史和他開了個玩笑。古之金者,銅也。
真不知道由喜悅的顛峰跌到失望的穀底是什麼滋味,但此時的張富貴絕對是這樣的心情——壞到了極點。
一個商人的祖先,一個商國的國王,在自己的墓地裏放些廢銅爛鐵是什麼樣的作為?這是無恥的欺騙!這是徹底的犯罪!
狂熱與焦躁早已在全身燃燒。那是種意誌的劇烈的分裂,是人渴望的破滅和僥幸的延展,他太不甘心了。
“如果金庫裏是銅,我到要看看另外三個寶庫裏是什麼破爛,”張富貴現在有點“破帽遮顏過鬧市,漏船載酒泛中流”的味道。
……
四層的石門依然刻著“信”和“利”。
“利欲熏心的老家夥”。富貴嘴裏嘟囔著義無返顧的繼續按下利字。
可是,石門後的銀庫裏是堆積如山的貝殼。
然後他向瘋牛一樣硬生生拉著西施一路“利”字的奔向帛庫。
腐朽的棉麻爛了一地,觸之即碎,化做粉塵。
幻想已然破滅了。隻有期待那藏書的寶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