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瓜島決死戰
一、計劃再次用戰列艦進行夜間炮擊
機動部隊的戰鬥雖已大體上取得了勝利,而瓜島決死戰卻夜以繼日,並未休止。要盡快做好作戰準備,必須同友軍部隊搞好協同。山本大將命令南雲和近藤兩支部隊到特魯克集結。
“隼鷹”號完成3個星期的活動後,回到特魯克。日軍處理完公務之後,在戰鬥機隊長新鄉少佐的幫助下,處理了老同學關和村田兩位隊長的遺物。近期被其他軍艦營救的飛行員陸續歸來,可是岡村所保管的飛行員名冊裏竟有十分之七的艦載攻擊機隊員和艦載轟炸機隊員的姓名用紅筆銷掉了。
“翔鶴”號和“瑞鳳”號會很快修理完畢吧?從目前情況來看,要補充一些年富力強的飛行員恐怕還不乏其人,然而,不久前戰死的5名飛行隊長和接替他們的骨幹飛行員,卻沒有補充的希望。要知道素以少而精為目標的日本海軍是多麼需要這種寶貴的人材呀。從今以後,航空母艦飛行隊該怎樣重建呢?
思前想後,岡村夜裏輾轉反側,不能入睡。既然不能入睡,岡村索性把此次海戰的一些新的數字填進過去的海戰記錄中去。以往不大清楚,現在岡村才明白:航空母艦之間的戰鬥要求有巨大的犧牲。對此岡村深感震驚。陸戰中消滅美軍的三分之一就是一大勝利,消滅美軍半數,則報告為全殲。可是極盡科學之精華的空戰可不那麼簡單。此次海戰中,日軍雖然迫使美軍徹底屈服,但是,日軍自己的損失也是相當大的。能否取勝,關鍵在於有沒有補充損失的力量。在日本不知有多少人理解了這一問題的嚴重性
在舉全國總力而戰的今天,即使在大海戰中取得勝利,那也並不意味整個戰爭的勝利。
山本大將為了部署當前的瓜島戰鬥和準備重建今後的航空母艦艦隊,命令角田部隊所屬“隼鷹”號飛行隊補充完兵員之後留在特魯克,而包含損傷的航空母艦在內的第一航空戰隊回到內地去,以便在南雲中將領導下,加速重建和修理。
這一期間,盡管此前陸軍已3次失敗,但確保瓜島的方針沒有絲毫變化。下次據說要派第38師去瓜島作戰。出擊時,要再次動用高速戰列艦艦隊——第十一戰隊(由阿部宏毅中將率領的“比睿”號和“霧島”號)夜間炮擊瓜島上的美軍基地。現在就在研究這個問題。
在研究作戰計劃的會議上,岡村感到阿部中將的首席參謀鈴木正金中佐有些反常。不知為什麼,他好象心情不佳,僅寥寥數語就表示出了他的消極情緒。所謂不久於人世的說法可能就是指這種人吧Y日軍不禁對該人,特別是下次作戰的前途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然而,問題不在於鈴木中佐一個人,其餘的與會者也好象擔心這次作戰難以成功。人們在下麵竊竊私語,好象在從各個方麵尋求更好的方法。
當時岡村所在的戰隊隻有一艘“隼鷹”號,按計劃,和上次一樣,還是要擔任本部隊的空中警戒。角田部隊在這以前已經兩次擔任過瓜島炮擊部隊的空中警戒,在接近美軍的情況下作戰,角田少將有著大家公認的膽識和經驗,因此,他對這一任務毫無異議。在接受任務的同時,他還想出了更為積極的方法。
“10月13日夜第三艦隊的高速戰列艦,繼之於14、15兩日大型巡洋艦成功地對瓜島進行了夜間炮擊,遺憾的是未能擴大戰果。”
“主攻目標是美航空基地兵力。日軍艦隊的炮擊使美軍基地陷入一片混亂,但日軍競輕易撤回,結果美軍發揮其巨大的設營能力,很快修好跑道,飛機又能起飛。僅僅為了這一原因而未能收到實效。”
“此次第十一戰隊作戰,日軍下定決心在天明以後也要將炮擊部隊留在機場附近的海麵上,繼續射擊,不知此舉當否。天明以後,情況明朗,可以準確炮擊目標,因而容易壓製機場。即使萬一有勇敢的美機飛來,或大型飛機從南麵飛來,日軍認為也是為數極為有限。在那種情況下,美軍攻擊的目標一定是他們最感頭痛的戰列艦。”
“好在美航空母艦已在南太平洋海戰中破擊潰,即使能修理,也隻不過剩下一艘。因而第二航空戰隊的“隼鷹”號可斷然接近瓜島,盡全力支援炮擊部隊和轟炸陸上目標。如果基地航空部隊的飛機對此給予協助,陸軍也得到支援,那麼轉敗為勝並非沒有可能。現在正是戰列艦真正發揮或力的大好時機。日軍的思想已得到解放,要打破海戰陳規,用戰列艦對陸地實行炮擊。日軍現在要再做一次努力,不知當否,這也許是置於死地而後生。”
“您說得完全對,直到現在仍然有好幾個人持與此相同的看法。而且大部分是航空部隊的,特別是年輕的飛行軍官占多數。然而戰列艦是艦隊的主力,即使不必勉強使用戰列艦,陸軍亦有充分信心在此次戰鬥中取得勝利,堅信能把美軍趕出瓜島。將堅決按既定方針行事,並請轉告司令官。”
這樣的意見本來要司令官自己親自向聯合艦隊的參謀長提出,或者首席參謀直接向聯合艦隊的首席參謀提出,可是不知為什麼,日軍隊的首席參謀竟然對此敬而遠之,而司令官又想探詢聯合艦隊的意見,於是就把岡村當作跑腿的使用。辦這種交涉岡村當然不大習慣,因此,岡村克製自己,沒有提出更為強烈的主張就回到艦上來了。角田少將聽完岡村的報告以後,窺察出了聯合艦隊司令部幕僚們的意圖,他一時麵帶怒容。岡村接著又問了一句:
“‘大和’號暫且不論,為什麼‘陸奧’號和‘長門’號也不出擊呢?”
主管參謀小聲回答說:
“實際上燃料不足呀……”
角田少將可能因為聽到了這個回答,也可能因為別的理由,似乎不再考慮“大和”號出擊的問題了。
二、無謂犧牲兩艘戰列艦
第3次所羅門海戰
角田部隊的“隼鷹”號終於成了日本海軍中唯一保持戰鬥力的航空母艦了。在上次海戰中,美軍也遭到巨大損失,因而似乎也沒有可以作戰的航空母艦了。(注:金元帥在其報告中也曾說:“在南太平洋日軍航空母艦兵力已減少到危險程度。)
“兵力雖小,卻可以發揮重大作用”,11月1日角田將軍晉升為中將時,將軍以下的隊員們都因有著此種想法而更加自重了。
在日軍準備下次作戰期間,美軍繼續向瓜島運送兵力。日軍亦於11月2日,7日,8日、10日用總計20艘驅逐艦分4批運送第38師的兵員,每次運兵都很順利。不過,美軍也不容忽視,11、12兩天似乎進行了大規模的登陸。
得知此種情況之後,日軍基地航空部隊盡全力攻擊美軍。據報告,擊沉敵巡洋艦2艘,將3艘運輸船擊中起火。
順利運送陸軍的11月9日,角田部隊的“隼鷹”號在近藤中將指揮下和其他艦隻一起再次出擊特魯克,進而南下。此次對瓜島進行總攻的關鍵依然在於能否充分運送兵器和彈藥。此次總攻定於11月14日。
12日夜,阿部弘毅中將指揮的“比睿”號、“霧島”號兩艦,木村進少將指揮的第十·戰隊(“長良”號輕巡洋艦和8艘驅逐艦)在高問完少將率領的第四驅逐艦戰隊的9艘驅逐艦護衛下,沿著與此前栗田部隊大致相同的航路從瓜島北麵出發,徑直向隆格泊地駛去;角田部隊一如既往,行駛到可以看到陸岸的地方派出了空中警戒和反潛飛機。同上次相此,此次作戰氣候惡劣,執行空中警戒的2架戰鬥機因返回時迷失方向而被迫著水,後被驅逐艦營救。
不出所料,這天夜裏瓜島泊地附近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又加上陸影礙事,隻好一味依靠雷達了。陸上友軍也投有送來有關美軍艦船活動的可供參考的情報。
炮擊部隊按預定方案繞過薩沃島時,在黑暗中突然與美軍艦隊遭遇,在照明彈照耀下開始炮擊。後來,雙方陷入一場混戰。美日不分,有自己傷害自己的危險,於是艦隊停止對機場炮擊,向後撤退了。
此次夜戰中,阿部中將的旗艦“比睿”號遭到美軍集中炮火的攻擊,而後又被魚雷擊中,首席參謀鈴木中佐等人戰死,阿部中將及其幕僚和艦長西田正雄大佐以下幹部多人負傷。
艦橋上一片火海,望上看,巨大的桅樓變成一根火柱。射擊指揮所被擊破,大炮不能自由操作,隻是一部分火炮過一段時間又可以操作了。戰艦一旦不能使用大炮,那隻不過是妨礙共他艦隻的一堆廢鐵而已。更加倒黴的是舵發生了故障,艦開始微向左打旋,無法修正,結果軍艦要圍繞薩沃島轉一個大圈。這期間機械又出了故障;最後,艦完全失去機動能力而停下來了。
阿部中將無奈決心棄艦,命令活著的艦員離艦。時間是13日黎明。
作戰的詳情雖然不清,但根據部分電報可以推斷出“比睿”號航行困難。角田中將已預先做好準備,因而,天一放明就派出了戰鬥機和轟炸機,在上空警戒時,確認了“比睿”號的狀況。據說,全艦如同廢墟,根本無法收容。角田中將因為可使用的飛機很少而中止救援“比容”號,按預定汁劃全力對撤退部隊實行警戒。
由於這次失敗,13日夜裏第七戰隊司令官西村祥治少將率領的“熊野”一號,“鈴穀”號、“天龍”號輕巡洋艦和4艘驅逐艦盡管對瓜島實行了炮擊,但未奏實效,當天船隊因航速不夠而沒有攻入瓜島。
山本大將終於拿出最後一張王牌,命令第二艦隊司令長官近藤中將親自率領夜戰部隊護衛輸送船隊和炮擊機場。近藤中將資格最老,在聯合艦隊中是山本大將的副職。事先未作任何準備,卻要指揮所屬艦艇投入戰鬥,這說明局勢有多麼緊迫。角田部隊自從出兵南方以來,經常跟第四戰隊的“愛宕”號、“高雄”號聯合行動,此次,這些軍艦跟12日參加夜戰的“霧島”號戰列艦、“長良”號輕巡洋艦以及9艘驅逐艦在近藤中將率領下再次向瓜島突擊。執行對空警戒的零式戰鬥機,反潛警戒的艦載轟炸機和艦載攻擊機一批又一批前赴後繼地起飛。由於這些飛機的作用,這一天的進攻頗為順利。
這天,執行緊急輸送任務的是為數很少的11艘運輸船。同第2師的情況相比,這次船隻的速度較慢,這給美機進攻提供了好機會,結果,盡管有基地戰鬥機的盡力護衛,但沒有什麼效果。從早晨開始,一共受了5次轟炸,其中7艘沉沒或掉隊,隻有4艘勉強進入隆格泊地。據一份可悲的電報說,在此次空襲中,在附近航行的“衣笠”號也被美機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