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計(1 / 2)

夜深人靜,這一夜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柳文絮連日奔波,終因體力不支而倒下;六王來了,又落寞地走了;秋林將在柳府窺到的血符呈給了陸依天,徹夜揣摩,一切的一切都在黑暗中秘密地進行著,仿佛是被拉扯開的弓弦,根根緊繃,不敢鬆懈,連同第二日的朝陽來得都是那樣的突兀與倉促。

六月的微風吹拂著大地,撩撥著初夏的綠枝,隨風搖擺。冷月繼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睜開了眼睛,環視著室內的一切,除了陌生,便隻剩下無邊無盡的靜寂。她勾了勾手指,仿佛有了些許力氣,想著昨夜的人兒,那月光下略顯得淒迷的背影,胸口一陣錐痛。

柳文絮在房裏鼾聲大作。這麼久了,屬實將他累垮了,仿佛卸下了一切的重擔,睡得那樣昏沉。

陸依天放下端詳了一夜的血符,長長地舒了口氣,對著秋林以及陸子鳴說道:“這血符老夫看了一夜,也未琢磨出什麼端倪。”他將手指在圖紙上點了點,繼續道:“子喧,你在柳家這麼多年,可知道府內有什麼暗宅或是地窖?”

秋林說道:“正如義父所言,柳家確實有一個地窖,也是柳家這麼多年來的秘密所在。”

陸依天抬起眼皮:“哦?那這龍珠可會是藏在地窖裏麵?”

秋林搖了搖頭,說道:“臨走前的一天,我特意去地窖裏麵查看了一番,除了一些價值連城的古玩玉器,再不曾有過別的。”

陸依天思量道:“可是柳家還有其他的地窖,你不知道?”

秋林堅定道:“那倒不會,我於柳家這麼多年,柳老夫婦一直拿我當作心腹看待,柳家的一切都不曾瞞過我,就連地窖之事也是二老在世之時親口告訴我的。”

陸依天坐了下來,沉沉地歎了口氣:“既是這樣,那龍珠又會藏在哪呢?”

秋林想了想,不是很肯定地說道:“我想應該還在柳文絮身上。”

陸依天道:“此話怎講?”

秋林道:“義父您想,當日柳文絮能拋下柳家的萬貫家財連夜出逃,就沒有理由舍不下龍珠,大可以棄之保命,為何又要亡命天涯?我隻能猜想這龍珠對柳文絮還有些用途,既是這樣,那龍珠就必定還在他的身上!”

陸子鳴道:“你隨在柳文絮身旁這麼多時日都未曾發現,難道他會將龍珠吞到肚子裏不成?”

這本是無心的一句話,卻說得秋林和陸依天兩人的眼眸徒地一亮。陸依天撚著銀白的胡須,連連點頭道:“子喧所言也不是不無道理。子鳴嘛……雖然那龍珠大家都未曾見過,關於一些描述也不過是道聽途說,但是依老夫看來,那柳文絮斷然不會將龍珠藏在自己的身體裏……”

秋林道:“義父,現在龍珠的下落還是次要,柳文絮現在身在山莊,不過是掌心之物,任他也沒有能耐逃脫。關鍵是那六王,他畢竟身為當朝侯爵,想鏟除我們不過是彈指之力,我想那冷月是留不得了,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

秋林的話頓了一頓,陸依天眼眸一閃,緩慢地端起茶杯,像是點頭,又像是在吹茶浮:“老夫已經等了十幾年,是沒有必要再等下去了。”

秋林與陸子鳴相視一眼,齊聲問道:“那依義父的意思……”

陸依天蓋上茶蓋,那老邁而渾濁的眼睛忽地閃出一道銳利的光芒:“那個冷月如今是籠中之鳥,殺了她反倒會引起六王的疑心,況且她還是我們牽絆柳文絮最好的把柄,再留個一時半刻的也未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