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林回身,說道:“這麼說來,是我耽誤你嘍?”
陸子鳴趕忙收住笑,一本正經道:“天地良心,我陸子鳴一心向你,蒼天可表,日月可證!苦苦等了你這麼久,怎麼一見麵說翻臉就翻臉了。”
秋林見他說得委屈,努力繃著臉道:“怎麼?等得不耐煩了?”
陸子鳴趕忙說道:“怎麼會呢!別說是十年二十年,就是千八百年也非等不可!”
秋林原本假裝緊繃著的臉,這會兒終於撐不住地噗呲一笑:“去你個千八百年!還成精了呢!”
陸子鳴見大功告成,連忙正色道:“那個柳公子呢?睡了嗎?”
秋林透過假山的縫隙,朝著回廊的盡頭掃了一眼,搖了搖頭,說道:“還沒呢,估計這會還守著那個月姑娘呢。”
陸子鳴忽然想起陸依天的話,問道:“對了,義父說,那個月姑娘似乎有些來頭。”
秋林眼底露出一抹冷笑,哼了一聲:“恐怕這來頭還不小呢!”
陸子鳴似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問道:“怎麼說?”
秋林道:“聽說過六王嗎?”
陸子鳴思索了一陣,猶疑道:“可是本朝那位六王?”
秋林道:“這天底下有幾個六王?”
陸子鳴驚駭地張大嘴巴:“你是說……那個月姑娘是六王的人?”
秋林道:“我曾經見她半夜被一名男子帶走,悄悄跟蹤,怎奈那男子的輕功了得,我追了不到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被落下了。後來我又找機會探了她一下,不想又被柳文絮給攪和了。”
陸子鳴道:“你就肯定那是六王?”
秋林道:“你我自幼隨義父習武,武功雖不至上乘,可也不是泛泛之輩。如今武林中能有如此輕功的,除了當朝六王,我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陸子鳴猶豫道:“這六王一向深居王府,行事低調,又怎會為了一個丫頭冒險現身?”
秋林眼光冰冷,冷笑一聲:“行事低調不假,隻怕那深居王府不過是障眼之法!試問天下間又誰不想得到柳文絮的東西?就算他是當朝權貴,恐怕也受不了這等誘惑。”
陸子鳴神情凝重,說道:“如此說來,義父要是救了那位姑娘,反倒是無形之中助了六王!不行,我得馬上回稟義父!”
“慢著!”秋林拉住陸子鳴,說道:“月姑娘是要救的,可是不是這麼個救法。”
陸子鳴問道:“此話怎講?”
秋林雙眸一閃,目光陰切沉冷:“我一路隨在柳文絮身邊,都未曾發現龍珠的下落,那麼唯一可能的就是這龍珠被他貼身帶著。若是如此,我們就還需要些時日去查證清楚,而能將柳文絮留在山莊的唯一辦法,就是冷月!”
陸子鳴望著秋林嘴角那抹陰森的笑容,揣測道:“你的意思是……”
秋林肯定地一笑:“要保冷月的性命,但是不可治愈!”
陸子鳴悔道:“義父已經命人用了千年靈芝,那可是起死回生的仙藥!”
秋林放開拉著陸子鳴的手,瞥了他一眼道:“靈芝能起死回生不假,可她中的是冰蟾蜍的毒,隻怕就全無作用了!現在唯一要防備的卻是六王!”
陸子鳴不解道:“六王?防他做什麼?”
秋林道:“六王擅長毒術,外人不知,你隨義父收售藥材這麼多年,難道沒所耳聞嗎?”
陸子鳴不以為然道:“靈芝都沒有用,區區一個六王,又能如何?”
秋林揣道:“話是這麼說,可那六王畢竟是用毒之人,還是小心為妙!你且先回去回稟義父,一切都當從長計議!”
夜色越發深沉,一襲夜風撫過,假山旁的柳樹條隨風輕輕舞動,陸子鳴鄭重地點了點頭,秋林謹慎地朝著假山外望了一圈,二人心照不宣地背過身子,朝著相反的方向,匆匆消失在了夜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