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政府裏呆了幾年的黃冠淳直覺認為這其中必有陰謀,可又想不出,皇帝老兒升父親的官到底有何用意,這些天的觀察,他發現,黃學富雖然才高八鬥,但為人迂腐,在朝中沒少得罪過人,並且對朝政也無多大建樹,怎能單憑幾句話說升就升呢?
皇帝心中又在打什麼主意?
黃冠淳百思不得其解,他提醒得意忘形的父親,千萬要注意升官背後的動機,或許這次升官並不單純,要父親作好心理準備,可正在興頭上的黃學富哪裏聽的進去,兒子才多大年紀,能與在官場中打滾了二十年的他比麼?
小毛孩子一個,前怕狼後怕虎的,能成得了大事麼?
滿心認為終於苦盡甘來,終於可以出人頭地的黃學富,被皇帝當場誇的分不清東南西北的他,滿心以為,皇帝這次連升他兩級官位,肯定開始重用他了,血液裏隱隱流動著興奮與激動,燃燒又燃燒-----
或許是黃冠淳多慮了,父親黃學富升官後,吏部郎中為正五品,是吏部考功清吏司,雖然沒多大實權,但總是升官了,朝中見風轉舵的官員又開始笑容滿麵地踏入黃府,黃府漸漸熱鬧起來,雖然前來道賀的官員大多都是低級官員,有些連上朝見駕的資格都沒有,但升了官的黃學富還是感覺有種被眾星捧月般的驕傲與得意。
黃冠淳看在眼裏,在心裏微微歎氣,他可以理解一個長期得不到重用的人,忽然被升了職後那種驕傲又自滿的心態,可是,官場勾心鬥角的官僚主義思想,讓他還是產生了危機總識。
不過,或許是他多慮了吧,父親升官幾個月了,並未有任何事件發生,隻除了朝堂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傳聞當朝太師李敬忠與手握重兵的驃騎大將軍劉正國心生嫌隙,關係大不如前,二人明爭暗鬥,或許這兩大勢力開始互相牽製,以至於沒有人再有餘力暗整父親吧。
黃冠遊聽說此事後,在心中偷偷笑慘了,想不到他的一句戲言卻讓劉正國李敬忠這兩個鐵杆官僚變得水火不容。
可能是這兩名朝中重臣的不知,惹來各方麵的注目,以至於父親的升官沒被關注,他漸漸放下心來,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吏部朗中公子的身份。
黃學富月俸增加了,從原來的八兩五文錢變成現在的十二兩七錢,足夠一家七口小康生活的開支了。當然,黃冠淳掙的那些銀兩也替家裏留了一筆還算豐厚的積餘。
不過,他唯一意外的是,馬上就要過春節了,黃學富帶回來一則消息,讓他頓感天眩地轉。
皇帝感慨朝中大臣大多年紀漸長,朝中苦無新血注入,想讓朝中五品大臣家的公子哥進宮麵聖,一展長才,然後再分別給予不同的職務,以緩解朝中機構老化帶來的危機。
父親剛好是五品官兒,這麼說來,他又要再次進宮麵聖?
一想到上次被皇帝公主當眾怒斥時的情景,黃冠淳就覺腦門開始冒出陣陣冷氣。
他知道他在這個時代的名聲實在不好,金玉在外,敗絮其中的公子哥,並且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更慘的是,他不會背詩,四書五經也背的七零八落的,更不必說吟詩作對了,要在皇帝麵前表演什麼?
黃學富心裏也在憂慮,兒子雖說現在變乖了變的懂事了,可是以前的種種不良行為,他是再清楚不過的,四書五經,聖人名言,詩詞歌賦沒有一項精通,要他怎麼應對朝中那些聲名在外的才子?
可是,皇帝即已下了中旨,那可是萬萬不能缺席的。
黃學富看了呆愣的兒子一眼,心中有氣,上次也是因為他給自己漏底,讓他被皇帝貶官降職,好不丟臉,如今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地位,萬萬不能再讓這小子給破壞了。
於是,他摸摸胡子,想了個兩全其美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