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話 黎明之外(1 / 2)

從不期盼黎明,

因為它與極暗的慢慢長夜

竟毫無區別。

莫尋從夢中驚醒,淩晨時微涼的空氣鑽入鼻腔,刺激著昏沉的大腦。衰弱的神經一有感知,一個念頭就在腦海中炸開:我還活著!

從前的對生死之辯的不屑感喟在現在如同死而複生一般的自己看來,不過都是些無病**。真正的強者,是不會小覷生死的,誰也不知明日在何方,誰也無法預料陰陽交界的那一個瞬間自己的心境會發生著怎樣的變化。

萬幸,還未踏足深淵。被喚作死亡的深淵。

魂定之後,莫尋才開始打量自己所處的環境。這是一個密閉的房間,沒有窗戶,隻有一扇作為進出口的大門,房間整體布置得十分簡約,但奢華的地毯和精致的細節無不顯示出這間房間主人的高雅品位。莫尋支起上半身,米黃的毛毯滑落了下來,露出了藍白豎條紋的……病號服?!

莫尋掀起毛毯一個翻身跳下“床”,在看清楚“床”的本來麵目後,眼角開始不自覺地抽動。為什麼……是大理石板。這特等硬板床睡得自己全身酸痛啊。

突然,莫尋驚覺過來,挽起袖子,手腕上本該有著鐵刺留下的創孔的地方竟然已經完全愈合,隻留下一小塊淺淺的疤痕。莫尋轉而查看另外七處創孔傷,不出所料,和手腕上的那一處傷口一樣,都已經恢複到了不細心看就難以發覺的程度。

不可能的,即便是R型石也難有這種治愈力。

夏古,你們米納斯裏特究竟有多麼悲天憫人,竟能為不想幹的人做到這個地步?無論如何,這樣的恩惠我償還不起啊。

一介普通人種的微薄之力,偌大的祇族之首米納斯裏特家族會稀罕麼?

莫尋歎了一口氣,抬起有些麻木的腿在空曠的房間裏漫無目的地走動,一邊舒展四肢一邊瀏覽房間的布置。

幾乎出於本能地,莫尋不願想起那條昏暗的、充斥腐敗氣息的巷子,也不去回憶什麼鬆木炎的意識空間、uppermost-level的自述,那些都太虛妄。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它們隻能是些信息碎片,而不能串聯成一個完整的事件,同樣地,也不能告訴自己任何可靠的答案。

傷愈的人不太適合想這些過於複雜的東西。莫尋深吸一口氣,然後緩慢地呼出,五髒六腑的汙濁似乎也隨著這個動作排出,連大腦也變得一片清明。

一麵巨幅幕布突然映入眼簾,這樣的格局,這樣的房間,這幕布後又會是什麼?

這麼猜測著,莫尋的手已然摸上了調節幕布的金色繩索,手指剛一用力,房門“吱呀——”一聲打開。

麵容宛若天神的青年緩緩地推開門,看見眼前的情形也沒有片刻的訝異或遲疑,領著年老的夫婦邁步進入了房間,就好像是主人帶領客人參觀自家的客廳那樣隨意……或許,是主人帶領著主人?

“咳咳,莫尋是麼?”格羅斯盯著抓握住金色繩索的那隻手,臉上有些不自然,“傷勢已無大礙了嗎?”

莫尋感覺右手被盯得有些發熱,連忙鬆開手裏的繩索,“謝謝您的幫助,傷愈合得不可思議,但畢竟是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