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夫特人的大軍又要進攻這裏了嗎？”一位滿臉皺紋的老頭子迫切地追問道。
“是啊，畢竟沃卡的城牆在十年前的內亂中就毀得差不多了。聽說這次來了大概兩萬人，這些野蠻人為了領地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中年男子麵露焦色，顯然十分擔憂即將到來的苦難。對他來說，戰爭意味著他所有在沃卡的生意都得中斷了，就連置辦的幾處宅院也很難幸存。
“上次的戰鬥已經把沃卡大部分的戰鬥力都消耗殆盡了，這次隻能眼睜睜看著財產被搶走了嗎……”
“估計利夫特人還要兩三天才會到這兒，利用這些時間趕緊把能搬走的東西都搬走吧，至於那幾塊地，低價賣給還不知情的農民就可以，趁消息還沒有公開，應該還是有辦法的吧。”
考慮周全後，這個中年男子滿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胡茬，作為富甲一方的巨商，該有的手段他還是有的，而他也為此感到自滿。上天總會在危急時刻給他意想不到的眷顧，這對他來說也算是實力的一部分。不然為什麼當初一同從商的朋友們一個個都落難，就他一個人坐到今天的位置上呢？想必是自己的實力得到了上天的認可吧。
“那，老爺，這事就交給我來辦吧。”老頭子看上去氣色好了許多，至少他已經不再哀聲歎氣了。
“要小心別讓那些人知道利夫特人的消息，怎麼也得保密到土地被收購的時候。這事順利的話，你會從我這兒拿到一筆養老金的，艾利烏斯老爺子。”中年男子對老頭點點頭，示意他可以出門辦事了。
“那等我的好消息吧，這事結束以後我就不再是肯特先生的左膀右臂了，很榮幸能為您效勞，大人。”
老頭子推門出去，臉上還掛著一絲複雜的情感。對他來說，離開為之工作十八年的老板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但自己已經年老至此，安享晚年一直以來都是他最大的期望，更何況還能得到數額豐厚的退休金——他絲毫不懷疑肯特會耍他，誰不知道這位巨商一向對自己人厚道又慷慨。
“父親，老爺子要走了嗎？”從剛才開始一直躲在乖乖呆在房間裏的托裏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當然，他都快七十歲了，頭腦已經不太好使了吧。看在他為我工作那麼久的份兒上，你不用擔心，你爸爸是言而有信的男人。你在擔心老爺子嗎，你這孩子心腸真好。”
“還算好吧，我覺得……”
麵對老爸的誇獎，托裏隻能支支吾吾地搪塞過去，因為他實在不認為自己是個好心腸的人，畢竟自己什麼都沒有為別人做過。相比其他富家子弟，自己顯得更不懂事，終日悶在書房閱讀的他根本沒有辦法加入他們對資產和政況的辯論中去。他更喜歡一個人偶爾散散步，出門走走，看看風景也好。
“托裏，你幫我個忙吧，這筆錢給你，去犒勞一下那些馬車車夫，在這樣的時候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對我忠誠呢。”
父親交給他一整袋銅幣，沉甸甸的分量讓他的都腰帶忍不住發出悲鳴，吱吱地作響。考慮到剛買的書還挺有趣，他決定立刻完成自己的任務回到書房仔細地讀完。
托裏很討厭馬的氣味，這種夾雜著牲畜體液和糞便的臭味讓他感到惡心，所以他也很少光顧自家商行的馬廄。他驚訝地發現所有車夫都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老爺子正指揮著短工把一箱箱貨物裝載到馬車上。看到托裏，老爺子走過來問了聲好就繼續忙他的去了。
“喂，那邊的小哥，你是肯特大老板的兒子吧？”一個滿頭大汗的車夫坐在馬車上招呼著托裏。
“你好，我叫托裏。”
“怎麼，老板要發獎金給我們啦？這事兒可真稀罕呐。”車夫指著托裏腰上掛著的袋子，戲謔著。
結果那車夫的一句話引發了哄堂大笑，以至於老爺子不得不提高嗓門阻止這場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