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一年十二月三十一號,深夜十一點。
中國科學院,值班室。
昏暗的燈光下,楊明正在抓耳撓腮地苦思一個科學論題。
楊明,今年二十五歲,未婚。
他是一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生卒父母不詳。
憑著天分和努力,楊明從中國科技大學畢業進入中國科學院工作,目前還是個實習生。
也因此,連著近兩個月科學院夜間值班的工作都落在了他這個新人頭上。
楊明抗議卻被駁回,前輩們說這是在考驗一個新人對工作的熱忱,會記入檔案庫,讓他好好表現。
抗議無效,楊明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做這看門狗的工作。
前輩們耍他,他知道,他並不傻,雖然他們總說他有些癡呆。
其實,楊明隻是對科學有著近乎瘋狂的熱愛,落在某些人眼裏,也便成了瘋子的怪僻行徑。
話說,曆史上有哪個科學狂人不是瘋子來著?
伽利略、愛因斯坦、愛迪生、還有那個被火活活燒死的布魯諾,他們不也都是些瘋子?
楊明曾經思考過,搞科學的人除了思維天馬行空之外,大都有些偏執的性情,他——隻是更加癡狂而已。
“呦,小楊,今天又是你值班啊?不錯,好好幹,科學院的明天就全靠你了!”
“嗬嗬,李姐,咱們快走吧,我還想逛一逛夜市!”
李姐叫李芬,在科學院有十年的工作時間了,呆在這所瘋人院裏,她人卻不顯老,很時髦,也算是一個例外。
而和李姐一起的則是她一個研究室的吳麗姐。
她們加完班出來見楊明埋頭苦思,便出言取笑他。
“李姐,你有些不對勁啊!”
楊明本不想搭理她們,但她們是前輩,尊老愛幼又一直是楊明的美好品德,他隻好抬起頭和她們打招呼。
隻是,楊明雖然為人顯得老實敦厚,還有些癡呆,可他的心思卻極為活絡。
“什麼不對勁,我沒覺得啊?”
李姐被唬了一跳,她見楊明藏在厚鏡片下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她的臉,摸著臉吃驚地說。
“嘿,你好像中毒了!”
楊明眯縫起因近視本就睜不大的眼睛,眼神邪邪地盯著她嚇她道。
“不會吧,我為了減肥今天一整天好像沒吃什麼不該吃的東西呀,怎麼可能!”
李姐慌了神,連忙讓吳麗姐查看她的臉色。
“怎麼可能不會,你瞧瞧你的嘴唇——黑得跟塗了鞋油似的!”
楊明怕她不信,一本正經地指著她的嘴唇忽悠她。
“小楊你——你這臭小子,那是姐今天新買的口紅好不好,嚇死我了——你這沒見識的小子!”
李姐氣極,她本來自鳴得意卻被楊明潑了一盆冷水,不由大為光火。
“哈哈哈,冷,好冷的笑話——冷得我直起雞皮疙瘩!”
吳麗姐不管李姐的惱怒,笑得前仰後合,還裝模作樣地顫抖起了身子。
“嘿嘿嘿,原來是口紅啊,隻是那顏色也太邪異了點,恕小弟眼拙,勿怪勿怪!”
楊明平常是愛說冷笑話的,不分場合,卻分人。
李姐沒來由拿他當看門狗的事兒取笑他,有仇必報的性格讓他隻好以牙還牙小施懲戒。
倆人不再理楊明,披上厚厚的風衣,轉身出了值班室,她們應該是要去開始豐富多彩的夜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