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柔回到自己的房間,緊緊關上門,無力地靠在門後,想起昨天白天的情景,依舊是心悸和憤怒。
天花板上的電風扇咿咿呀呀,狹小的房間依舊悶出了熱氣。
她卻出了一身的冷汗,想起昨天白天的情景,依舊是心悸和憤怒。
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男友親密地挽著自己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所謂閨蜜的手,走到她的麵前炫耀,等著看她歇斯底裏,痛哭流涕的醜態,然後讓她心情低落,考試失利,從雲端跌落,從此隻能生活在這個社會的最底層——
讓她的人生,徹底毀掉。
“小柔,真抱歉啊,阿哲說他喜歡的是我,我也沒辦法,你會成全我們的吧……”
“我和阿哲是真心相愛的,大家……大家也說我們很般配……”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原來,他們都覺得她配不上……
是啊,她真傻,學校裏校草級別的籃球王子怎麼會喜歡她?
喜歡他的人,全校十隻手都數不過來,怎麼可能真的心甘情願和她交往?可她當初卻真的相信他了,也相信了自己所謂的閨蜜,口上說著要幫她考察一下人品究竟好不好,他們說話的時候她也總會在一遍插嘴,而且比阮柔還要外向愛說話,讓她變得更像是一個局外人。
最後呢?
最後她的好閨蜜瞞著她早就和自己的男朋友交往幾個星期了,一起出門逛街,看電影,平日裏卻依舊語笑晏晏地和她說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連身邊的同學都瞞著她,不告訴她,都覺得她配不上他。
她也不過圖了個前後桌朝夕相處的便利罷了。
因為她長得不漂亮,所以他覺得帶不出手,也不好意思帶去給他那幫兄弟看。
因為她喜歡安靜,讓他覺得窒息,而他太愛玩。
而他們甚至從來沒接過吻。
……
原來一開始就是錯的——
並非良人。
都過去了。
阮柔深吸一口氣,她的狼狽是對對方最好的獎賞,她不能消沉,要打起精神,她隻有過得比他們更好,才是真的贏了。
沒有人會可憐她的眼淚。
阮柔起身扭開了把手,打開門,從臥室裏走了出來,阮母正坐在客廳裏,所謂客廳,也不過是一張吃飯的方桌子,四周擺著幾條木頭長凳,牆邊還擺著煤氣罐和爐灶,牆壁都沒有粉刷過,全是曝露在外邊的水泥。
阮母正收拾東西準備去上夜班,她最近又打了幾份零工,又是加班地,這些日子都憔悴了不少,不過,也沒辦法,自從阮爸在阮柔小學六年級在工地上意外去世之後,這個家就差點垮了,最後還是阮母一個人艱辛拉扯著女兒長大。現在家裏唯一的經濟來源就是她,她還有一個女兒要養,不能不努力工作。
“媽——”阮柔輕聲叫道。
阮母回頭,憂鬱的神情瞬間隱去,溫柔笑起:“錢放桌子上了,晚上你餓了想吃點什麼就自己去外邊便利店賣點,媽晚上不回來了。”
阮柔鼻子一酸,她知道媽媽對她自己有多苛刻,除了工作餐,其餘時間能不吃就不吃,但卻從不會虧待她一點,拿錢也更是舍得。
她也想幫幫媽媽,可是年紀太小,有心無力。
“嗯,我知道,媽你也早點回來,別太累了,路上小心。”
“媽知道,你也注意休息,別複習地太晚了。”阮母有些疲憊地笑了笑說道。
剛剛她也許又在為錢的事情發愁了,她希望阮柔好好念書,能念高中,可是,高中的學費對於家裏來說,也是一筆巨大的費用。
阮家的經濟問題,實在窘迫。
她不能讓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下去,否則,估計等她上高中的時候,說不定就要因為付不起學費而輟學了。
如果真的這樣媽媽一定會很難過,她就她這麼一個女兒,就盼著她別走父母的老路,能念好書,以後出人頭地。
她現在能做的,也隻有好好複習,準備即將到來的中考。
中考前的三天假期,阮柔一直待在自己的小房間裏麵認真複習,或許是因為家庭的壓力和被劈腿的刺激,她格外地認真投入,一直到深夜一兩點,阮母都已經休息睡覺了,她還開著台燈熬夜地複習功課,查漏補缺。
第一天這樣熬夜的時候,第二天白天她的精神狀態非常不好。
但是,情況很快就變了,接連兩天熬夜般地死命複習,整理,讓她的精神越來越興奮,頭腦越來越清醒,幾乎突破了極限又達到了一個新的臨界點,她感覺渾身都充滿這幹勁,甚至神清氣爽,記憶力也比平時強了好幾倍,她感覺自己的腦袋裏麵有一根繃勁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