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放開媽媽,住手,不要……”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蜷縮著身體躺在病床上,嬌小的身軀羸弱的不堪一擊,她小聲的呢喃細語斷斷續續,無法知道她究竟在說些什麼。
她臉色白的似紙,好看的柳眉倒豎,眉間的川子訴說著主人此時的痛苦與糾結。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那麼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媽媽,媽媽,女兒好恨!
風沫茵躺在床上,不停地的搖頭,腦中浮現的畫麵讓她生不如死!
媽媽,爸爸,哥哥,小悠……
兩行清淚從她緊閉的雙眼中流出,流進了床邊婦女的心中。
她已泣不成聲。
“阿林,你看女兒醒了,女兒醒了!”喜悅參雜著淚水,婦女開心的搖著身邊丈夫的胳膊。
男子踉蹌著邁步走到床邊,發現女兒仍舊緊閉著雙眼,卻是沒有醒來。
“心兒,沫沫她……”
婦女也看到了床上的女兒仍就沒有蘇醒,情緒再也控製不住,激動地嚎啕大哭。
老天爺,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有什麼報應就衝著我們來,不要折磨我的女兒了!
“阿林,我的心好痛!女兒為什麼還不醒,那些天殺的我恨不得他們去死啊!我可憐的女兒。”婦女痛苦的聲音在狹小的房間中擴散開來,似乎整個房間都在為她悲戚。
“心兒,都怪我,是我無能,不能為沫沫做主,是我對不起女兒啊!”即使再柔情的漢子,此時麵對媳婦的哭訴,女兒的昏迷不醒,他也終於經受不住,抱頭躲在地上,痛苦的拍打著自己的頭。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都是他懦弱,他無能,看著妻子痛苦,女兒受罪卻無能為力,他枉為人父啊!
“阿林……”
“爸,媽,你們別這樣,妹妹是這麼善良,她若是醒來想必也是不願意看到你們如此痛苦的。”風霖戈麵色悲痛,忍住心底的哀傷,哽咽的勸說道。
想到自己可能將再也無法見到疼愛的妹妹,想到他可能再也不能聽見她甜甜的喊他哥哥,柔柔的對他撒嬌,他的心中就好像是有萬千的針紮心頭,每跳一下都是無法言說的疼痛。
“霖兒……”婦女咬牙,嘴唇咬出了鮮血而不自知。
窗外秋葉飄零,昏暗的天空烏雲密布,風也在哀嚎,為這哀傷的氣氛平添了殤意。
“姐姐,姐姐,你快點醒過來吧,小悠不想姐姐死。嗚嗚……姐姐你是不是不要小悠了,小悠以後都聽話,你醒過來好不好?”五歲的風墨悠不知道爸爸媽媽究竟是為什麼哭,姐姐隻是躺在床上,為什麼會死?
他隻知道,姐姐這麼躺著已經一天一夜了。他們都說姐姐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他不要姐姐死。
風沫茵隻感覺腦中嗡嗡作響,不斷的出現著她最痛苦,最恨的一幕幕。爸爸死了,媽媽死了,哥哥弟弟都死了,他們在自己的麵前活生生的被折磨致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她好恨,真的好恨!
她看見自己殺了一個殺害爸爸媽媽的凶手之後,被她“姐姐”拿槍打死,她感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意識在渙散,她隻恨沒有親手將殺害她一家的劊子手全都送下地獄,讓他們生不如死!
罷了罷了,就這樣吧,爸爸媽媽你們等我,沫沫來陪你們了。生不能在一起,死後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
“阿林,快快,沫沫要不行了!嗚嗚,我的沫沫!”婦女承受不住打擊,昏厥在地。
病房中的心電圖裝置滴滴響個不停,讓人心底發涼,毛骨悚然。它囂張的鳴著,仿佛生命在它眼中不堪一擊。
風林踉蹌著衝出病房,在走廊中大吼:“醫生,醫生,救救我女兒,救救我女兒……”
“姐姐,姐姐,你不要死!你看看我啊,我是小悠啊!姐姐……”
“沫沫,爸爸媽媽不能沒有你,你忍心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風霖戈悲戚的搖著風沫茵的身體,企圖她能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