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愛在雨季
一點緣份,一點寂寞,一些好感,一些衝動……我和俊的故事是從那種最平凡最近乎俗套的方式開始的…………
常聽人說:“初中生太幼稚,大學生太油滑,隻有高中的時光才是人生中最美麗最快樂的季節。”帶著一種期待的心情,我從一所三流的學校跨入一流高中的大門。我是那種很活潑很外向的女孩,從來隻喜歡玩,僅僅把學習當成一種負擔,一種責任,初中時的環境正符合我的性格,所以校內外交了一大幫朋友,也培養出了一種既高傲又有點壞的氣質。進入高中後,又進了快班(僅僅因為自身的一點小聰明在中考時取得了很好的成績);緊張的學習,嚴格的管理,以及那近乎死氣沉沉的班級氛圍著實讓有些放蕩不羈的我無從適應。於是,性格中高傲的一麵占了上風,我總是冷漠的看待周圍的一切,不願和任何一位同學太過熱情。我喜歡站在教室的最後麵,倚著牆看班裏的同學忙碌,以一個超脫者的態度去看世人的忙碌。那時的我是不近人情的,就這麼不可一世的過完了高一。憑小聰明而來的成績總是提不上手的。我僅在班裏排在30位名左右,可我卻從不著急,依舊不停地尋找新的玩法。
進入高二,我已經十七歲了。十七歲的雨季裏多了一份憂鬱。和班裏的同學必竟相處了一年多,也有了一兩個整天粘在一起的朋友。開朗的性格也使我在男生裏很有人緣。日子過得還快樂,多出的憂鬱也僅在偶然間襲上心頭。
高二上學期,班裏調位子,俊坐在了我前麵,於是一切就從那時開始了……
俊不是那種看上去很出色的男孩,沒有高大的外形,沒有英俊瀟灑的外貌,但他卻有著很好的氣質。原來,我是沒有太在意過這個男孩的,而現在我們坐前後位置,接觸自然多了很多,我們在一起談天說地,談過去未來,談他曾經的失戀,談我曾經的不學好。於是,我知道了他和初中女朋友因升學而分手,我知道了他曾看我很不順眼,認為我是很不學好的女孩;於是,他知道了我是個很外向很貪玩的女孩,他知道了我曾經所謂的不學好僅僅是貪玩而已;於是,我們發現我們之間有很多的相同或相似之處;我們曾經的求學環境很相似,我們都是貪玩得近乎不學好的人,我們同樣開朗、外向、幽默。我們有著很相似的氣質,生活方式,更難得是我們發現了一個巧合,他的學號43正好是我的生日4月3號,於是,我們說:“我們好有緣”我們走得更近了……
“是一點緣份,加一點寂寞,或一點好感加一點衝動,何必太清楚,愛不必非要理由。”我們有緣,我們有著雨季固有的憂鬱,我們任憑好感像雨後春筍般滋長,我們有著年輕的衝動,漸漸的一種微妙的感覺在彼此間流動,可誰也不願首先去捅破那最後一層薄薄的紙。我們隻是在不經意間關懷著對方。
和他坐前後位,日子好像過得更開心了,沒多久高二學期結束了,接著,忙碌而短暫的寒假也過去了,又是一個新學期開始了,心裏一直期盼著不要調位子,這一願望成為了現實,我依然和他坐前後排。
感情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它好像是在一條河流上建築了一個水庫,開始時,它會慢慢的聚積,水位不停地攀升,而當它聚積到一定程度時,就必須泄洪,否則就會泛濫成災。由於我們都不肯主動,彼此在若有若無的感覺中徘徊。這種感覺很熬人,於是我變得異常煩躁和憂鬱,總會莫名其中妙地發一頓火。他也會經常很煩,然而還是誰也不願按下那泄洪的按鈕,直到……
那是我17歲時的3月16號,那天上晚自習時,我又心煩意亂起來,想要渲泄卻又無所適從。他坐在前麵似乎看出來我心情很不好,於是問我:“怎麼了?”我很衝地說了一句:“沒什麼!”他似乎被我的語氣刺激了。而我由於衝了他一句,心情反倒好了一點,(因為我心情煩躁都是因為他)就和後麵的男生吹起牛來,而沒有太注意他的反應。直到好一陣子後,我才發現,他坐在前麵,雙手扶著頭,很受傷,很難過的樣子。我並沒有意識到是我導致的。我便寫了紙條給他,問他為什麼心情不好,他很快地遞回來,隻寫了三個字;沒什麼!但我偏不放棄,一再地追問他,為什麼?好久,他才幽幽地遞了張紙條過來,上麵寫著:我問你,你不理我,卻可以和別人侃侃而談,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我感覺那層紙越來越薄了,於是,我緊追著問:你就因為這個難過啊?為什麼呢?他卻反問一句:你又為什麼那麼在意我心情不好呢?當時,我在想:他好壞,好狡猾,就不能先開口說嘛!又來來回回打了幾個回合的太極拳,我終於憋不住了。我寫道:因為我在意你,他也回了個同樣的答案給我。終於,我們都笑了,笑得很幸福。下了晚自習,他第一次送我回家,他固執而無賴地要我說那三個字,雖然我平時很外向很放得開,但我還是個女孩子,我也很害羞,何況那三個字我從沒說過啊!然而人堅持,無奈之下,我說了一句“Iloveyou!”之後不管他嚷嚷“聽不懂”我也不再理他隻說了句:“聽不懂拉倒!”他卻隻是不停地傻笑著……
從此,快樂時有他分享,哭泣時有他嗬護著,生氣時有他安慰。一份戀情就這樣在雨季裏展開。愛在雨季,雨季有愛,雨季便不再憂鬱,不再寂寞,不再感傷……
青春有愛
沒有月亮,操場上卻也很明朗。晚風輕輕的、涼涼的。我慢慢踱著,想著今天收到的信。分手,這事實上遲早會來的分手。仿佛導演預先安排好的影視劇到了盡頭,我們的故事終於結束了。
高二文理分科後才認識燕君,因為我們分在一個班並坐在前後座位上。記憶中的她留著男孩一樣的短發,有一張小貓般可愛的臉,亮晶晶的眼睛,和現在一樣活潑,但比現在清瘦些。剛開始時泛泛的交往,見麵時打個招呼,平時說笑兩句罷了。一場莫名其妙的爭吵還使兩人好些日子互不理睬。
事情源於換座位,我被調至最後一排,不幸的是華珍就在我前麵。跟她說過一些話後,一位“暗戀她日久”(他的原話)並已認她作“妹妹”的男生大為驚恐,認為我是出於“近水樓台先得月”的目的調動位置,將對他構成威脅,於是他就向別人多次揭露我的險惡用心。一次我對華珍說笑了幾句,他義憤填膺地對燕君說:“看,那家夥發起進攻了!”身為華珍好友,燕君對我亦極為不滿,便借某次機會(忘了到底是什麼事)跟我吵了起來。旁邊一同學拚命勸我:“算啦,算啦,別鬧了。”我凶巴巴地丟下一句:“就當被狗咬了一口!”一昂頭走了,把燕君氣呆在地。
以後足有一個月兩人沒說過話,見了麵連招呼都不打。彼此大有不用鼻子哼哼已算很客氣的感覺。再以後我又換開座位了,華珍的暗戀者大鬆一口氣,我由此又恢複清白。燕君大約覺得誤會了我,一次見麵主動打了招呼,我們又恢複了淡淡的友誼。
高三時我們的交往卻大大增多了。
整天是習題、講解、測驗,每天隻看課本、試卷、黑板,唯一的娛樂活動是每天不足七小時的睡眠,生活到了最單純最缺乏色彩的時候,一切為了高考。就算底下有再多暗流洶湧,表麵上也得靜若死水。這就是高三,至少是我的高三。我自覺推遲了回家時間,傍晚五點五分放學,我一定要堅持六點鍾才回家,可敬的媽媽做好香噴噴的飯菜等我。每次教室裏人頭漸少,往往最後隻剩下我一人。這時寂寞與驕傲齊生,讓自己好一會激動。大家都在盡力而為。燕君數學不好,我常見她對著練習題發怔,便主動幫幫她。燕君很高興,也常拿著題目來問我。無意中發現,她竟然也成了“黃昏留守者”,和我比賽似的堅守陣地。除了解答一些題目外,我們往往一句多餘話都不說,沉默著坐在一個教室,又沉默著各自離去,直至有一天我不想再這樣沉默地離開,頗有些不是滋味,便輕輕問了一句:“燕君,回去了吧?”看來有些驚訝的她接受邀請,第一次和我一起回家。路不長,從學校到分別的十字街口,其實隻有四分鍾的路程。但年輕的朋友們,你們應該知道:十八歲的男孩是怎樣為有一個女孩結伴歸家而高興甚至驕傲,尤其是在那樣枯燥乏味的日子裏。有一天,夕陽將西天的雲彩燒得一片瑰麗,大道兩旁粉紅色的鮮花也連成一片豔麗的雲彩,我們不自覺地下車,夕陽將身影拉在一起。不知是不是因為美麗的斜陽,燕君的臉紅得好可愛,那樣天真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