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麗紅纏上林鬱,沒完沒了。年輕的人生遇上這檔子事,林鬱鬱悶啊。要是對方是個年齡相當又能是你情我意的,也倒是一件開心事。可是,錢麗紅和林鬱沒有共同語言,又大二十多歲啊。每回被錢麗紅糾纏時,林鬱就有被的感覺。
現正,林鬱整天愁著怎麼躲著這個女店主。有這檔子糗事纏在身上,林鬱上班時常常是心不在焉,工作中出過幾回錯了,也被師傅訓過幾回。工作中小心翼翼又小心謹慎,保證不出事,工作外卻因為心不在肝上,竟然又出了洋相。在排檔裏吃過飯,出門時總要先伸頭看一看,害怕撞見那個錢麗紅。伸頭看過,沒有見到不想見的人,就出了門,可是,剛將步子跨出門去,錢麗紅可能是上附近的廁所,正往回去,林鬱瞧見了,連忙一個轉身退回排檔裏,腦袋竟然碰到門框上,眼角那又居然是碰得烏青一塊。
林鬱的精神狀態,修理廠的茆廠長可是看在眼裏。得了個空閑,廠長找林鬱談話。茆廠長先是將廠子裏的總體形勢說了一說,又表揚了林鬱的師傅,要林鬱好好地跟著師傅學習。廠長這麼說了一氣後,就把話鋒轉到林鬱身上來了。
“林鬱啊,你近來是怎麼弄的,我發現你總是這麼沒精打采的。”茆廠長坐在廠長室裏的那張老板椅上,望著林鬱。
林鬱低頭,坐在門邊的沙發中。廠長問了他話,他沒有回答,隻是抬頭望了廠長一眼,不知如何回答,隻好又低下頭,看地麵。
茆廠長說:“年輕人,應該有活力,有朝氣,才是。我在你這個年齡上,整天是有使不完的勁,根本就不知道生活中還有個愁字。”
林鬱知道自己目前這個狀態是個問題,應該改,可是,怎麼改法,沒主意。要想叫自己活出些勁頭來,必須擺脫錢麗紅的糾纏才行。可是,有什麼辦法可以擺脫呢?這個問題,他想著有些時間了。
這時,有電話進來,廠長接了,是個要派人出去服務的差事。廠長在電話裏應了,放下電話,對林鬱說:“是那個攝影師胡克文的電話,他的羅馬吉普車在青龍山下拋錨了。”
林鬱說:“那台車,我會修的。”
廠長說:“我就是這個意思,派你去。現在,廠裏沒有能用的車,你打個的去。”
林鬱站起了身,說:“我這就去。”
廠長點頭。
林鬱走到門口時,廠長追上一句話:“下車後,別記了要打的票,回來報銷。”
這個攝影師是修理廠的老顧客,那台車是一個單位退役的老爺車,聽說隻花了三千元錢就買上了手。林鬱到了青龍山腳下時,胡克文的身子斜斜地靠在車旁,一邊抽著香煙,一邊望遠處的景。因為是熟人,雙方也就沒有客套,林鬱從帶來的工具包裏拿出工具就開始修車。
這就叫會者不難,難者不會。林鬱知道這台車的毛病所在,半個多小時,就把車給修好了。
“好了。”林鬱試過車後,將車熄了火。
胡克文說:“小林啊,你的技術不錯啊。什麼時候,抽時間是不是教教我。這台老爺車,總是出毛病,我要會修了,也就不用你跑這麼老遠來。”
這時候,胡克文說這話,純是沒話找話說。可就是他的這句話,提示了林鬱。
林鬱說:“胡老師,幹脆,我來給你開車吧。這種車,是得有個會修車的跟著。”
“那感情好。”胡克文應付了一句。
林鬱可是把這事當件正經事來說:“胡老師,我是認真的。”
胡克文盯著林鬱看了,說:“當真啊。哈哈。我發不起你的工資啊。”
林鬱說:“我不要你發工資。隻要你教我學攝影,就成。”
胡克文打量了林鬱,像是初次相識一樣,將林鬱從頭到腳打量一回,說:“學攝影不難。隻是要吃苦,你能受得了嗎?”
林鬱很認真地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