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漸漸平息,圍繞著白靜淞的舞女紛紛站在她的兩旁,個個淡妝濃抹總相宜衣袂翩翩,嬌豔欲滴,襯得白靜淞矜貴雍容,宛若仙女。
夜雪靈淺彎腰施禮,輕啟朱唇:“在下夜雪靈,請問你是這裏的主人嗎?”
白靜淞盈盈起身,腰間的鑽石發出隱隱的碰撞之聲,高貴而清雅,淡淡一笑,翩然自若如驚鴻輕言細語說道:“不錯,我便是著雪蝶宮宮主——白靜淞。”
夜雪靈淺淺一笑,言:“不知白宮主你的題目是?”
白靜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音若天籟,卻猶如飄在雲端,縹緲而空靈:“嗬,夜雪靈知足長樂樂天天,無爭少氣氣自平,海闊天空從心始,就是生活好光景,何必去追求那世間的名利呢?”
夜雪靈應道:“人各有自己的路去走,也各有自己的使命去完成,大好青春為何要在此虛度光陰?”
白靜淞清冽的聲調,仿佛佛珠玉落地,不帶任何語氣:“據我所知,夜姑娘你是為了身世而來到這,和這與你本就無關緊要的俗世攪混在一起,”白靜淞看著夜雪靈,緩緩走向她,語氣漸漸帶著一絲怨恨“但,倘若你知道的身世有怎何?過去亦是過去,你,根本改變不了,知道不如不知,何須糾纏不清?即使知曉過去,你又能夠放下嗎?”
夜雪靈感到危機四伏,但依然心如止水地說道:“倘若一個人永遠活在虛無縹緲的世界裏,倒不如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藍天?”
白靜淞眉間笑意點點,嘴邊綻放清麗笑蓮,隻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卻染上了鴆毒罷了,泠泠道:“罷了,你有你的使命,但我也有我的責任,倘若你能挨過我的《前塵舞絕~蝶戀花》你就能夠大體知道那前塵究竟發生了怎樣的腥風血雨。不過,自古以來沒有人能夠挨過我這曲,希望你能夠開辟古人未走之路。”
白靜淞翩然若仙地坐在那琴前,揚袖,而後調弄素琴。
一開始,夜雪靈便問道一陣陣淚雨滂沱之意,吟詩作對:“今古河山無定據,畫角聲中,牧馬頻來去。滿目荒涼誰可語?西風吹老丹楓樹。從來幽怨應無數,鐵馬金戈,青塚黃昏路。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
愛國情仇自然的轉化為兒女情長,夜雪靈微微蹙眉,繼續吟道:“辛苦最憐天上月,一昔如環,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無那塵緣容易絕,燕子依然,軟踏簾鉤說。唱罷秋墳愁未歇,春叢認取雙棲蝶。”
兒女私情越來越濃,夜雪靈的心仿佛跟著那曲調,越來越痛,痛吟道:“化作春江都是淚,留不盡,許多愁。”
一瞬間,那兒女私情苦水無盡轉化為那亡國隻恨,夜雪靈完完全全心沉浸在那《前塵舞絕~蝶戀花》中,心如刀割,眉頭緊鎖:“玉樹歌殘王氣終,景陽兵合戍樓空。鬆楸遠近千官塚,禾黍高低六代宮。石燕拂雲晴亦雨,江豚吹浪夜還風。英雄一去豪華盡,惟有青山似洛中。”
夜雪靈再也忍耐不住了,撕心裂肺地喊到:“夠了!不要再彈了!”
白靜淞冷冰冰地說道:“當年便是如此血雨腥風,曲一旦開始變沒有回頭路,人生亦是如此。”
暖雨晴風初破凍,柳眼梅腮,已覺春心動。酒意詩情誰與共?淚融殘粉花鈿重。
乍試夾衫金縷縫,山枕斜欹,枕損釵頭鳳。獨抱濃愁無好夢,夜闌猶剪燈花弄。
夜雪靈心想,愁亦如仇,真當無法解嗎?
白靜淞冷笑道:“怎麼,怕了?”
夜雪靈拿出一支蕭,吹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