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指婚?”陸夫人麵上驚疑不定,更快的動作是看向付媽媽,等她把下人全帶遠了,立刻說道:“這皇帝,好端端地怎麼就要給你指婚呢?”
“你答應了?”
等看到陸瑜點頭,陸夫人臉色驟冷,霍然起立問道:“我們去找你父親,即便是聖旨,也不是不能改變。”
何況還是沒有明發出來的,不過口頭之言。
雖聖上一言,重金重諾。
可反悔的時候可不是沒有,還多著呢。
陸夫人隻以為陸瑜終於是扛不住皇帝那邊的壓力被迫答應下來,她心裏又急又氣,想著哪怕真的他還不願意娶,也不該在她這邊也給兒子壓力。
“娘。”陸瑜拖住陸夫人的胳膊:“這是我好不容易給您找的兒媳婦。”
“啥?”
陸夫人木愣愣地,顯然沒有反應過來。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著急壞了,以至於耳朵也出現幻聽了。
陸瑜要娶媳婦了?
“我終於要當婆婆了?”陸夫人不禁說道。
陸瑜無奈:“娘。”
陸夫人也察覺到口誤,言道:“你可知我盼你娶媳婦是盼得都快瘋魔了。”
語氣情深意切。
陸瑜心裏一軟,想著這些年為了他的事,母親的鬢角都添了幾縷白發,說來實在不孝,他作為長子還不如幺弟承歡父母膝下的時間更多一些。
“是誰啊、”陸夫人已經換上笑臉,轉身去了後麵的多寶閣裏取出一串鑰匙:“正好早上去看過你的庫房,鑰匙還沒收起來呢。”
“娘可是找到需要的物是?”陸瑜心下內疚,想著若是沒有,他還有一處私庫,說不得也得讓母親滿意。
“找到了,也不是多大的事。”陸夫人語氣平淡:“龔妃喜愛熱鬧,年年辦壽宴。今年也不會落空,我尋摸著你那裏物件雜多,說不得能和我前幾年送的那些拜見湊作堆了。”她倒不是沒有其他東西送,實在是宮裏麵的那些人,安國公府是不願意有過多糾葛。這賀禮就輕不得重不得。
陸瑜點點頭,扶著陸夫人坐好:“娘也見過,是珠珠兒。”
同她心中所想無差,陸夫人聽到後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失落。畢竟她的年紀太小了,但長子若不同意,又哪裏的聖旨。
想著今日是選妃宴,陸夏還抱了病被關在屋裏呢。當時沈妙珠可不一樣?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陸瑜鬼使神差地就說了六皇子和許明珠的事情。
陸夫人拍撫胸口:“幸好,幸好。”
萬一……
不,沒有萬一。
她笑道:“正好那鄭程錦的婚事還有些事宜沒有談妥。明日我去一趟沈家。”
陸瑜嘿嘿笑了。
……
沈妙珠目瞪口呆地看著憑空出現在屋離的一口大箱子,她走過去打開一看,差一點就要被閃花了眼。
俗!
真是俗不可耐。
看那一箱子的金元寶以及金首飾,沈妙珠臉上露出微妙的笑容:“我小時候曾經還想著以後嫁人了要鋪一床金磚,躺在上麵無所事事,眉頭就隻數錢了。”
她看向倒掛在窗戶外的陸瑜:“沒想到你先替我如願了。”
小娘子這笑容,有些危險。
陸瑜微一猶豫,翻身進了屋子。
“金磚太硬,你睡著不舒服。若你真的喜歡,等日後進了府,我讓人專門在一間屋子做張金床。隻是有一點,你不可多躺,一日不得超過一炷香的時間。至於數錢,有丫鬟呢?你別辛苦了。”
沈妙珠聽完白了他一眼,背過身去忍不住笑了。
這個呆子。
對於皇帝指婚,最後一絲別扭的情緒也煙消雲散了。
橫豎就是他了。
沈妙珠決定看在這一箱金子的份上,勉為其難地原諒陸瑜半夜翻窗的行徑了。
驀地,陸瑜就把沈妙珠攔腰抱起。
屋裏雖燒了地龍,小姑娘赤足站在地上,還是有些微涼意從腳底透上來。
這可是他媳婦了。
陸瑜抱得理直氣壯,腦袋高昂,就像鬥勝的狼犬進了內室。
沈妙珠被塞進被窩,手裏還多了一杯熱茶。
陸瑜從牆角搬來棉杌。
他身材高大,坐在上麵,沈妙珠都有些可憐起他屁股底下的小身板了。
咯吱咯吱的。
別不是要塌了吧。
“你還是坐床上吧。”
話音未落,陸瑜已經一躍而起。
他就等著這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