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沒有下雨,更沒有下雪。
那應該就是府裏下人給草木澆水後不小心走過沾上的。
若非有事,沈若芳哪裏會沒注意到這些。
“瞞不過四妹。”
沈妙珠微笑著把茶盞遞過去。
沈若芳沒什麼心思喝茶,可在對方的笑意下不由歎了一口氣。
“我來是想找三嬸幫個忙的。”
沈妙珠不由挑眉。
找母親不去普驪居,反而找上自己?是不是有些說不通。她看著沈若芳,眉眼下垂,溫順柔美,身上散發著香甜的氣息。
她有些了然,端著茶在一旁輕呷了一口,耐心等對方整理好要說的詞句。
“不知道程家的二少爺可是已經定親了?”
沈若芳鼓足了勇氣問出口,得到無聲地回應。
她臉上露出苦笑:“四妹是不是覺得我不知羞恥。”
沈妙珠連忙搖頭,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
沈若芳低著頭:“三妹的事,你是知道了吧。我的年紀……不能再耽擱了。”
雖說不喜沈若畫的行徑,但的確是三房的姑娘,她這麼做是連累了整個沈家女兒,兒首當其衝地出了同房的沈妙珠,還有眼前在沈若英出嫁後年紀最長的人。
她原本的年紀雖已是定親的年紀,但還不至於說到耽擱。
但碰上沈若畫的事情,就難說了。
沈妙珠有些憐憫地看了她一眼,低聲說道:“大表哥笑言我那二表哥在小登科一事上要拔得頭籌了。”
聽得這話,沈若芳臉色一白,慌張站了起來。
“我,我先走了。”
門外的似水來不及打簾子,人已經衝了出去。
她趕緊追了出去,送了沈若芳到院門口,看著身影都不見了,才轉回暖閣。
沈妙珠漫不經心地問道:“走了?”
“奴婢一路看著離開的。”
沈妙珠想了想:“你讓紅葉做些棗泥糕過來。”
拿著送來的棗泥糕,鄭氏不解地看向金媽媽。
金媽媽低聲說了沈若芳的事情。
鄭氏立時沉了臉:“敢情我鄭家的人還得笑著接納不成?”
“這不是沒成嗎?”金媽媽笑笑。
鄭氏冷笑:“也就是程雲運氣好,否則誰知道會不會又來幾個三姑娘。這沈家根子可都爛了。”
她是遷怒,也是憤怒。
之前看上鄭程錦,現在又看中鄭程雲。難道她鄭家是街上的大白菜隻能供人挑選不成?想到鄭程錦的婚事還不知道是個什麼結果?
鄭氏心裏就更氣。
但她最生氣的還是……“她一個姑娘家不知羞恥,怎麼就找上珠珠兒說這些。既然是要找我幫忙,怎麼沒膽子直接過來?”
“二姑娘怕是沒辦法了。”金媽媽想了想說道。
鄭氏聞言唏噓說道:“我能有什麼辦法?珠珠兒的事情,我還沒有個頭緒呢。也不知道嘉和那邊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關於這件事,金媽媽就不好說話了。
她雖覺得少爺自然眼光極好,可也不過才去兵馬司,就算都混熟了,那麼一個地方又能有什麼好人家。
鄭媽媽又歎了一口氣 ,去找了沈則言。
沈妙珠得知後,笑了起來。
“沈家可不是三房在當家,又是隔房的姐妹。無論是我還是娘過去了,都不合適。祖母那麼喜歡父親,由他來說,二姐知道了應該感激我吧。”
“怕是要恨你了。”
沈妙珠撇嘴:“我當她姐妹,她卻想害我。我這不過是給她一個警告,若是換了其他人,能這麼輕輕放下?”
沈若芳能看上二表哥?
怕是未必吧。
開始沈妙珠還想會不會她和自己一樣知道了宮裏要給皇子選妃的事情,可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就是她也不過是勉強有些資格,沈若芳再優秀,出身就給了她限製。
那麼就是有利可圖了。
“你以為她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旁邊的人問道。
沈妙珠瞥了對方一眼,理直氣壯地說道:“我不知道。”見他失笑,皺了皺鼻子:“我就知道我這屋裏闖進來一個登徒子。”
登徒子陸瑜好整以暇地說道:“那我的四姑娘怎麼不喊人來捉我這個登徒子。”
你以為我不想啊?
沈妙珠美目一瞪,餘光看到對方蒼白的臉色,頓時泄氣。
“傷在哪裏了?”人卻轉身關了房門,又在箱櫃中找了一隻紅漆菊紋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