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一人麵對屋裏這麼多人,她也絕對不會從手裏漏出去一分一毫,更何況是被這樣相逼。
餘媽媽的聲音從外麵響起:“三老爺,三少爺。”
這是沈則言和沈嘉和來了。
鄭氏幽幽歎了一口氣。
她實在不願意兒子過來,這種事她完全能應付,而嘉和可是幾天未好好休息了,做母親的哪裏願意用這種肮髒的事情汙了兒子的耳朵呢。
是以,沈則言剛一走進來,就迎來鄭氏的怒視。等他身後的沈嘉和露出身影,鄭氏已經眼神溫柔地看了過去。
沈則言連苦笑都笑不出來了。
“你怎麼過來了?”鄭氏低著聲音說道,似生氣又似無奈,更多的卻是心疼。
沈嘉和從進屋後,一眼就看清了屋裏的情況,多少有了底,想來是同沈若畫這個妹妹有關。
他的心裏就稍微鬆口氣。
旁人的事情,哪怕是有血緣的妹妹,沈家三少爺心裏也沒起多少波瀾。隻是在老夫人拉著幺兒帶著炫耀和給鄭氏上眼色的想法說起了沈若畫的事情。
沈嘉和怒了。
鄭氏卻輕輕安撫他,她不是不生氣了,而是在兒女麵前沒必要因為不在意地人去花費心思。
至於沈若畫的事情?
不是還有人去管嗎?
鄭氏淡淡地瞥了沈則言一眼,即便陌生十年,可對於這個同床共枕過的丈夫,她知道他正處於盛怒中。
“老爺既然來了,我這個沒啥存在感的嫡母就先回去了。若是有了結論,老夫人隻管派人同我說,該有的我也不會少。人家不領情,我卻不能真的放任不是?”鄭氏說完也不管其他人的反應,拉著沈嘉和就離開了。
老夫人氣得一口氣咽不下去,吐不出來,臉色變了好幾變,跟個七彩虹似地,隻可惜鄭氏和沈嘉和都沒有去欣賞的想法。
母子兩個人是一個走得比一個利落。
就好像鄭氏隻是來看一出戲,而沈嘉和隻是來接一下母親,順帶把父親給拐了過來。畢竟沈若畫怎麼說,也是他的親骨肉。
讓父親來管,總比母親來得好吧。
沈嘉和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頂著宿醉的疼痛,特意去把似乎要外出的父親截住有什麼不對,至於父親聽到母親去了梅若齋後臉色如何焦急那就更沒必要講了。
鄭氏臉上笑容洋溢,哪怕才聽了樁惡心的事,也沒有影響她此刻的好心情。
母子兩個才回了普驪居,沈妙珠已經捧著茶杯出來。
鄭氏一看到她先是笑了,隨即就皺起眉頭。
沈嘉和說道:“沒有什麼不能聽的,難道娘還能護著她一輩子嗎?”就是他也不能,不過是盡量護著周全。
可人力無所及的時候總是有的。
誰厲害都不如自己厲害。
這是沈嘉和一直一來信奉的。
何況沈若畫的事情,在回來的路上,他是聽了大概,雖有些不堪,但比起外麵某些事情也算是有幾層遮羞布擋著。
這樣的事情,母親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的,想著二舅舅對母親的疼愛,外祖父家雖比不上沈家,可在教養女兒上,從沒落過下風。
鄭氏聽兒子這般說,也就沒有讓沈妙珠避開。
隻是說話的時候,盡量用文明一些的語言。
饒是如此,沈妙珠也聽得麵紅耳赤,一顆腦袋快埋到地上去。雖說在她原先那個時代,這不算什麼事情。
可生活在這裏十二年多了,耳濡目染之下,心態也慢慢變得保守些,或者說更看重禮義廉恥這幾個字下的涵義。
沒曾想那個仿佛清高傲然的沈若畫給她上了這麼一堂課。
一時間,沈妙珠的心情有些五味雜陳。
“珠珠兒,你怎麼看?”沈嘉和問道。
沈妙珠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種事情怎麼還問她?想了想還是老實地說道:“我怎麼感覺三姐這是被誆騙了?”
沒想到聽到的會是這種答案。
沈嘉和笑了。
仿佛受到鼓舞,沈妙珠心裏頓時豪情萬丈起來,話語也更利索了一些。“聽那個意思,三姐和那個人也就是初次見麵,怎麼就一……幹柴就燃燒了。當然這也沒啥,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嘛。隻是怎麼就認為王府會答應呢?說得好聽點,不就是自家孩子在外麵過了一夜,說得難聽點,這就是有人勾引了他家的孩子。可王府那邊?”說到這,沈妙珠頓了一頓,見母親和兄長二人麵色古怪,馬上就紅了臉。
她剛才說得都是什麼話啊?
別是以為她不是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