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出對方能見的視線範圍,慢悠悠地往後園子去的時候。
鄭秀珠立刻站得遠了一些。
沈妙珠看了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
這樣才像大表姐。
要真的一直像剛才那樣親昵地摟著她不放,別說她了,就是自己也渾身不自在的。
她們的感情還沒有到那個程度。
“你知道她要找你做什麼?”
沈妙珠歪頭看過去:“你知道?”
“那當然。”鄭秀珠略微得意。
沈妙珠哦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這就完了?
鄭秀珠懵了一張臉。
“你等等。”
沈妙珠不理。
鄭秀珠一跺腳,追了上去,說道:“你就不關心?喂,被她盯上了?可不是什麼小事情?她們母女一肚子的黑水,也就外麵看著春花秋月的。”
她是真著急了。
對方不問了,那她準備的話不是沒的說,做的努力不全白費了?
沈妙珠停下腳步,往後轉身,蹙眉看向身後的人。
“你……你幹什麼?”鄭秀珠咽了咽口水。
沈妙珠目視著她,不容她有絲毫躲閃,語氣堅定地說道:“第一,你說的那一肚子黑水的人是我的舅母表姐,也是你的伯娘和堂妹。第二,你若是想說現在就說,我總會知道,不過是早一點晚一點罷了。”
要說損失點什麼,沈妙珠雖不知道,但也明白沒有點好處,自己這個大表姐也不會隻為了埋汰小表姐特意跑過來殷勤相待。
“我知道鄭家的規矩。”鄭秀珠有些生氣,但還是坦白說道:“有時候我還真看不懂你,罷了,我跟你說這個有什麼意思。”
“那大表姐同我說些有意思的?”沈妙珠笑笑,繼續往前走。
“我為什麼要同你說。”鄭秀珠下意識反駁,沒有得到回複,心裏想著要回去,不說就不說,等著這個小表妹同三妹對上的好戲,可下意思腳步就又跟上去了。
“……那毛家的不知道同哪裏聽說了你和周家姑娘的關係,就唆使著三妹來找你,你道是為了什麼?聽說是那賽鳳凰把毛家的一個姑娘給打了。”鄭秀珠哈哈大笑道:“要我說打得好,不然真以為讀了幾本書,就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的。”這不,活該碰壁了,惹到縣令家的女兒。
“小表姐知道嗎?”沈妙珠聽明白了,無論是賽鳳凰和周家姐姐那裏,都不是現在的鄭家能去惹的,最好的就是置身事外。
“大概是沒辦法知道吧。”就像鄭秀珠很多事情仰仗外祖家,林家也是小有財富的商戶,在外頭走得多,雖擠不進去上層一些場合,可偶爾還是能打聽到一些消息的。而鄭秀寧因著毛氏的關係從小就親近毛家的人。若是毛家不說,除非是大老爺和鄭程錦知道了,否則她們母女二人隻是瞎子摸牆。問題是這兩個人一個作為家主,一個作為繼承人,實在沒有多餘的氣力去關注一些內宅裏的瑣碎事。
也就是說她們被蒙住了雙耳。
沈妙珠皺了皺眉。
她身處鄭家,卻不願意插手鄭家的這些事情,一方麵是不想讓親人為難,另一方麵這是明白哪怕口口聲聲說這裏鄭家就是她的家,可無論對鄭氏還是她這個寄住的人來說,她們都隻是客人。
哪有客人去管主人的事情?
實在是沒有這個道理的。
但這也不代表,沈妙珠願意眼睜睜地讓鄭家人被欺辱。
……
“姑娘。”見大表姑娘的身影消失了,流年才從轉角處走了出來,先是大表姑娘,再是小表姑娘,她幾次都沒得機會出現。
沈妙珠笑笑:“走吧。”
流年點點頭,默默地跟在身後,過了一會兒說道:“姑娘,你為什麼要答應大表姑娘?您不是最不愛麻煩周家姑娘嘛。”
“我那小表姐有些本事。”沈妙珠閉了閉眼睛,隨即睜開眼說道:“就是她沒有,難道大表哥也不行?”
以前或許還有些懷疑,可大表哥既然能同哥哥通上書信,沈妙珠不得不承認這個鄭家的繼承人是真的有幾分本事。
作為繼承人,他不會不管鄭家。而作為兄長,他也不會不管妹妹。
沈妙珠突然就有些羨慕了。
若是她見到哥哥了,也會這般待她吧。應該會吧,畢竟她一直那麼向往兄長。